婚礼简单, 除了他们自己,还来了个村长当?主婚人。
村长姓高,四十多岁的年纪, 中等身材, 胖嘟嘟,穿一身灰布衣衫, 说起话来慢吞吞, 笑起来像一尊弥勒佛,亲切和蔼, 憨态可掬。
季攸攸通过他和秦煜灼的闲谈得知, 这个村叫桃林村, 村里总共有六十三?户人家,虽然更靠近西秦,却在南明管辖之下。不过, 由?于村落实在偏僻,人又不多, 朝廷也没什么精力和兴致过问, 所以,桃林村相当?于一个三?不管地带。
村民大多淳朴友善,季攸攸他们来了,就是第六十四户人家, 高村长代表大家送来一些?当?地的特产, 对他们的落户表示欢迎。
举行婚礼时,聂甲坐在上座,占了高堂的位置,全程黑脸,新?人奉茶时也摆脸色不愿接, 直到秦煜灼冷冷看向?他,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不情不愿地接过,嫌弃地喝了一口。
礼成,娇儿扶着季攸攸先行进?了洞房,秦煜灼则邀请村长留下吃宴席。四个男人坐了一桌,饭菜是韩山准备的,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亏得村长是个能说会道的,全程有他,热热闹闹,秦煜灼时不时附和一句,他就能说上个百来句,直到天黑都?没有冷场。
一桌人吃喝到戌时,村长已醉得走不?道,秦煜灼让韩山把?他送回去了。
聂甲还坐在席上,半眯着眼睛,黑着脸,不高兴。
秦煜灼看他一眼,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根青绿色的竹杖,递到他面前。
竹杖粗壮结实,顶端系着大红色的流苏,做工精巧,看得出细细打磨过。
聂甲眉头一皱,抬头看他,恶声恶气:“怎么?要对师父?手??”
“我做的。”秦煜灼忍了下,面无表情,“给你。”
聂甲始料未及,不由?愣住,伸手?接过,半天没有回神。
这小子……给他做拐棍?
他是有那么些?行?不便,他竟发现了?
“安分点。”秦煜灼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安分点?聂甲心里立马又蹿起火,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对他说教呢!没大没小!
躲在这种犄角疙瘩的山里面,围着个
女人转,没出息!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
离开客厅,秦煜灼去了新?房,在新?房里陪着季攸攸的娇儿看到他进?来,识相地出去了。
红烛燃烧,屋内光影跃?,落针可闻。
望着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秦煜灼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深情。
她终于真正?属于了他,名正?言顺。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她,却没有急着掀开盖头,他想让这一刻停留得更久一些?。
端坐的季攸攸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身板挺得更直。看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忍不住抓紧了裙摆,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怎么了嘛,都?已经这么熟了,她怎么还会紧张?
肯定?是因为太安静了,她又被蒙住了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的衣袍和靴子,没了安全感就紧张得不行。
可他怎么还不掀开盖头?他还在等什么嘛!她能不能出声让他赶紧掀?
她正?胡思乱想着,头上的遮盖毫无预警地被人掀起。她一呆,抬起头,在他缓慢的?作下,她一点点看清了他的脸,看到了眼中的柔情,看到了他唇畔的浅笑。
熟悉的容颜,是她最?爱的模样,她的心跳仿佛停止,眼里只有他,满心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