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黑夜中徐徐燃烧。
照亮一方,温暖一寸,方为明智之举。若是遇上烈火,再加点儿汽油,一辈子的热情便也在一瞬间燃烧完了。就像多尔衮王爷那样,想来并非您之所愿吧?”
“净瞎说……多尔衮好着呢。黄台吉不知道多么喜欢他,甚至暗中承诺,只要他登上汗位,便封其为和硕睿亲王呢。”
“是吗?他以后还会被封为摄政王,然后自封叔父摄政王,皇叔父摄政王,最终将一生的成就,登峰造极于皇父摄政王的任上……然而死后,便又很快被剥夺爵位,便连尸骨都要被顺治皇帝下令挖出
来,狠狠鞭打……”
“顺治皇帝?那又是谁?啊!你是说多尔衮只是蛰伏起来,伺机篡位?没可能的!黄台吉的手段堪称出神入化,多尔衮没机会的。
除非他像父汗那样尚未来得及……啊……你是说……”济尔哈朗蓦然大惊,便连酒意都似乎清醒了一些。
“嘘!贝勒爷,兄弟我可啥都没说,啥都没说啊……兄弟我只是说,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啊,哈哈哈……”
黄重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借着酒意笑嘿嘿地敷衍了过去。
“对!你啥都没说,本王也啥都没听到!本王只知高处不胜寒!管他八王聚在一起是为了议政,还是为了夺权,都去他娘的吧!”
济尔哈朗嘟囔了一句,便再也坚持不住,只听“咚”的一声,将前额重重地撞在桌案上,便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其余喝酒之人也基本上都喝高了,各自做了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就趴或卧,或随便找了处地方席地而躺,便已沉沉睡去。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光透过天井照进来,重真却仍絮絮叨叨的,诉说着永远都无法对外人言说的思念与忧愁,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因为醉意朦胧而显得抑扬顿挫。
硬是将苏轼的这首表达惆怅与思念的《水调歌头》,哼作了一首摇篮曲,哄得济尔哈朗呼呼大睡,一觉直到天亮。
他本人则在睡去之前,脑海之中竟是白日里的那惊鸿一瞥,小声嘟囔道:“小福晋现在在做什么呢?难道真是因为贝勒爷太猛,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把她弄得直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在旁服侍的侍卫奴仆们隐隐听见,他于席地而卧彻底入睡之前,嘴里喃喃念叨着的,竟是“苏泰”这个名字。
“苏泰?苏泰是谁?”
“那是叶赫那拉氏的小格格,是白山黑水孕育而出的人间精灵。”
“这家伙怎会知道?又为何会呼唤她的名字?”
“谁知道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要不要弄死他?”
“缚而杀之,何如?”
“这……算了吧,他可是枕在贝勒爷的大
腿上呢,万一惊醒了贝勒爷,咱可就万死难赎了。”
“好吧,算这小子机灵。不过日后于战场之上,可别让老子认出来。”
“对,认出来就是一箭。”
第二日,就当济尔哈朗与悠悠醒转的时候。
黄重真一行已率先清醒,便简单地整理好了衣衫,列好队形,当着纷纷醒转的后金贵族的面,郑重地提出了辞行。
“这么快便要走了?”济尔哈朗盯着面前这个衣着随意,笑容随意,站也站得随意的少年,直直地看了许久,心中竟非常荒唐地生出了些许不舍。
他隐隐想起昨日醉酒之后,这个少年似乎在哄小孩一样宽慰自己,似乎意有所指:自己日后的成就,必定比多尔衮还要光耀万倍。
念及此处,济尔哈朗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