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骤然之间变得那么偏执,非把他马车上的车轱辘拆下来,装在木筏上运到对岸去不可。
想来是自有妙用吧……组装车架用的木材,关宁的山上应有尽头,车轱辘也不在话下,毕竟那个后生便连炮架都会锻造,区区车轱辘自然毫无难度。
可是,老汉看着满地的废弃木材,当真是觉得好点可惜。
勤劳的汉家老人,真的好想将之运回家里去当柴火烧。
然而没有了车轱辘,总不可能推着乃至抱着回宁远吧?
老汉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并不妨碍他朝浑河中心木筏之上的关宁好少年,使劲儿地挥手道别,并大声地嘱咐他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谢谢,我们会的。”黄重真等人奋
力地挥舞着手臂,还大声拜托道,“请照顾好我们的战马,它们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放心吧,我们会的。”老汉郑重地承诺着,便转过身,爱怜地抚摸着大黑马柔顺的鬃毛。
黄重真领着众人登上了浑河北岸,卸完了东西,还不忘拢嘴聚气,朝南岸喊道:“快回去吧!”
大黑马人立而起,以一声极其嘹亮绵长的嘶鸣,与自己的大哥道别,便跟着老汉转身,领着众多马儿往回走。
这个时候,他曾为野马头子的优势就彻底发挥了出来,竟无需老汉等人牵着马缰,也能在前方领头。
再有老虎和黑熊躲在远处的荒草丛里,以一两声偶尔的哈欠为自家兄弟助威,大黑马便将那些还算桀骜的战马,收拾得服服帖帖。
老汉等人的驽马就更加不用说了,只顾着低头跟在后边,连车架都省得拉了。
黄重真站在北岸河堤的一处小高地上,目送着大黑马消失在了广袤的辽西荒野之中,更情知老虎和黑熊就藏在近处,心中不禁极度不舍。
“我们也走吧,手拉车都根据你的图纸做好了。”周吉走上来安慰他道。
“好的,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辽阳。”黄重真点点头,便跳下高坡,走到使团的最前方,很顺势地拉起了一架刚刚赶制完成的手拉车。
周吉很自然地便在一侧轻推,刀疤刘挺负责另外一侧。
祖大乐也照模照样地拉起了一架,并甩头示意吴三桂跟周吉学着点儿。
但这位大少爷大概也就喜欢跪在床上,推那两个青楼女子硕大的车了,对于这些做工粗糙的手推车,那是极度的不屑。
好在他忠心的家奴还算有点儿眼力见,否则祖大乐这个堂表舅,非抽他不可。
大牛不愧连名带姓儿的,将一个大字夹在中间,一个人便可拉一架满载着酒坛子的手拉车。
夕阳西下,黄昏浮,天的尽头尽是变幻莫测的迷人火烧云。
一行人拉车的拉车,推车的推车,说的说笑的笑,非但没有一丝深入豺狼之地的自觉,反而轻松愉悦,其乐融融,绝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便连吴三桂也吹着口哨,惬意地欣赏着沿途的美景,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那双手抱头闲庭
散步的样子,好不潇洒快活。
浑河是在偌大的辽阳城边流过的,因此在这处的浑河南畔,也是可以遥遥望见辽阳的。
后金虽暂时放弃将爪牙探往辽西平原,但在浑河以北,辽河以东,却布置着大量的哨探。
黄重真一行人隔着辽阳老远,就被后金的哨探看见,然后飞报辽阳了。
一队骑兵迎着最后一抹夕阳,踩着矫健地步伐奔出了辽阳西门,并赶在日落之前呼啸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看他们围着自己嚣张转圈的样子,吴三桂真想点燃身上的火药包,然后恶狠狠地扑上去,但转念想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