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距离,汤皖在向四周观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貌似,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人,旋即止步,原地驻立回首,便看到了傅斯文胖乎乎的身影。
“傅同学,你跟着我,做什么?”汤皖好奇问道。
傅斯年猛然见先生停下了,不禁吓得后退一步,先是行礼,而后才慢慢怯生生的抬起头,问道:
“先生,我.....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汤皖笑着伸出手,示意问道。
“如果支持新文学,就必须要与旧文学划清界限么?”傅斯文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关系到自己与恩师凰坎教授以后的相处方式。
却是没想到,汤皖闻言后,竟是笑了,耐心的解释道:
“新文学是在旧文学的基础上发育而来,如何能割断关系。”
见傅斯文一脸的迷惑,还是不清楚,便举例子说道:
“‘打到孔家店’不是反对孔学,而是反对利用落后的孔学来治理当今的国家以及反对利用支持孔学来谋私利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如此一说,傅斯文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如凰坎教授的眼,脑子里举一反三,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傻乎乎的说道:
“那我还是可以去上恩师的课程的!”
“去上呗,从来没有支持新文学就不去上旧文学的课的道理!”汤皖也是被逗得发笑,转身离去。
傅斯文低头行礼后,经过汤皖的一番开导,先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怔怔的看向了远处。
其实像这样的疑问,不单单是傅斯文一个人有,而是有很多的北大学子都产生了如傅斯文一般的疑问。
这个时期,是一个思想大碰撞的时期,而且新旧文化两派的碰撞又是的如此激烈,以至于让有些学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产生了二选一的极端想法。
学生群体之间,关于新旧文化的争辩还在继续,并且争辩的范围越来越广,身上的标签化越来越严重。
导致了在课堂上,往往一个寻常的问题,就会引来两派支持者的争论,从而忽略了问题的本质。
凰坎教授的课堂上,向来都是一个声音的,那就是支持旧文化,哪个学生要是胆敢在凰坎教授的课堂上,提及一丁点关于新文学的事情,轻则挨骂,重则驱离课堂。
上午学生们湖边亭子刚争论完,吉宏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凰坎教授,意思是:老师,您最得意的门生好像选择了新文学。
凰坎教授闻言后,先是一愣,很是迷茫,那傅斯文聪明善学,尤其是国学这一块,已然得到了几分真传。
而且自己更是不遗余力的对其栽培,隐隐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没想到却是换来这么个结果。
一想到这里,颇有一种自己的茶杯被别的茶壶倒了茶的感觉,这如何能让凰坎教授心里过意得去,气急之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真是越想越气,凰坎教授心口郁结的闷气越聚越多,从来只有自己当老王,没想到终有一天老王的惨案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呼!”
凰坎教授重重的呼出了几口气,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吉宏走了,然后自己努力保持镇定,万不可让办公室的同事知道,老王去了自己家里一趟。
而凰坎教授的拍桌子,已然引起了其他教授的注意,出于同事间的关心,便有人问道:
“凰坎教授,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手痒了而已,就这么一拍,就不痒了!”凰坎教授竭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生怕引来别人的猜疑,又往桌上拍了一下,大笑道:
“真的可以止痒,你们下回手痒了,也可以来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