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雨夜,梧桐路102仓库。
这是一个只存放报废物品的仓库,阴暗又潮湿,虽然平时没人过来,却有一道防护门。
而此时,里面隐隐约有钝器敲打在某个物体上发出的沉闷声——
“丫的你胆儿肥了,还敢瞒着景老大敢拉私活?!不想活了。”
一个脸上有刀疤,带胡子的男人把烟头掐灭,蹲下来按住他的头,直接问了句:“钱哪儿来的。”
他叫林辉,自从景勖存回到江宁,他就跟在左右,可以说是景勖存身边最得力的人。初中文凭,做过几年地皮,体型微胖。
“银行贷款。”这人被打的鼻青眼肿,声音微颤,双手叠在胸前。
林辉一摆手,那两个人把棍子放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把折叠刀递给他。
他用牙齿狠狠的刮了刮下嘴唇,微微一笑,单手把刀弹开,刀放到了这个人的耳朵上。
这人吓得连续叫了几声,跟鸡子握住脖子一样。下体忽然流出一股液体,从裤裆到裤腿……
他几乎带着哭腔求饶,“辉哥辉哥,我说我说,借的借的!”
“借谁的?”
“黄老板。”
……
随后,林辉收了刀,揣着兜走了出来,上了一辆普通面包车上。
景勖存在车上坐着,他穿着黑灰外套,把鸭舌帽压的很低,整个人隐在黑暗里,手握监听器。
直到林辉上来跟他说:“老大,作了?”他才抬了抬下颚,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双阴郁的杏仁眼。
“先留着。”声音低沉暗哑。
等林辉走后,他才从面包车上下来,脱了外套,扔到车上转身就上了另一辆商务车。
*
四十分钟后,江宁郊外私人别墅内。
景勖存刚想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没想到女佣端上来的茶碰到他的胳膊肘。
茶水洒了一地,杯子也摔碎了。
景勖存沉声:“滚。”
女佣瑟瑟发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站在原地也不是,走也不是。
恰好这一幕被正在下楼梯的蒋一饶看到,她扶着栏杆的手微微握成拳头,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面不改色地走了下来。
她拍了拍女佣的肩:“你先回去,回去歇几天。”声音温和,目送女佣离开大门,她才迅速收起笑容,直接掠过景勖存,默不作声走向餐厅。
“演什么呢。”景勖存单手扶膝坐了下来,目光随她移动,看她从餐厅端出一壶电水壶放到自己面前。
蒋一饶嘴角微勾:“旧情复燃的戏码。”
“谎都不会撒,你对我有情吗。”景勖存冷呵一声,抿了口龙井茶。
“腿怎么样?”她驻足,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
他睫毛颤动,声音弱下来:“一下雨就疼。”
蒋一饶拿着热水袋子走到他面前,把裙摆卷起,蹲了下来,把他的裤腿挽上去,轻轻敷上那块儿结块上。
这个动作,让景勖存全身迅速紧张起来,他眼皮一抬,瞳孔猛然收缩,直勾勾的盯着她脸。
她却冷着脸站起来,直接上楼了,甩给他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那就以后少出去。”
景勖存用舌头刮了刮后牙槽,不屑的把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扔到沙发上,就去洗浴了。
他刚进去半分钟,蒋一饶就从楼上赤脚走下来,顺带扫了眼浴室里那个人影,确认开了花洒。她才去翻景勖存放到沙发上的上衣,从内兜里掏出一个录音笔——
“钱哪儿来的?”
“老大,作了?”
“先留着。”
“那黄老板……”
“他会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