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打从进院子那一刻便开始打量,院里搭了个小型练武场,周围还挂着各色兵刃。
“昨夜定北侯遇刺,方才听闻大王子也受了伤,不知是否也曾遇到了贼人?”苏辞毫不关心他伤的如何,只关心他是如何伤的。
“京都人才济济,来了这一趟,小王备受启发,这几日都不曾出门,单在院子里习武。”牧野依旧是那副妖孽的模样,即便是养伤,却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勾人。
“只是小王这副身子实在是差,不禁打,这才几日功夫啊,把自己折腾一身伤不说,如今都下不来床了,真是丢人,还望苏护卫莫笑。”
练武练伤的?
苏辞自然是不信,“敢问大王子,这些日子都练习了什么?又伤在何处?”
“画戟,左肩;长枪,蝴蝶骨……以上伤口,都是轻伤。”牧野早将所有伤口都记得一清二楚,此时说起来更是流利,“苏护卫可要验伤?”
苏辞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李德全便匆匆赶来,“传陛下口谕!”
“朕念及东丹大王子有伤在身,须得静养,不如在京多留几日,等身子大好再启程回去,旁人无事莫要打扰。”
李德全开口时,还特意看了眼苏辞。
虽未明言,可其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小王领旨谢恩。”牧野略显艰难地起身,恰好把这份虚弱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打扰大王子休息,卑职告退。”苏辞朝他行了一礼,也不多留,可心里却已是确定了大半。
若非刻意,谁能将这二十一处伤,处处都记得这般清楚?
且牧野此次入京时,共带了侍卫近千人,明面上只有一百多人,可暗中却还有八百暗骑。
昨夜暗骑折损大半,如今只剩了二百余人。
怎么刚好这么巧?
只是这李德全,来的也有些蹊跷。
苏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人,转身离开……
天牢。
景庭去了宫里,剩下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倒是显得融洽。
见苏沐将食盒里的菜都摆了出来,谢景行便笑着朝姜卿羽招了招手,“小表妹,过来一起吃饭?”
“好。”姜卿羽起身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动筷子,狱卒便抢先一步上前,一脚踢翻了食盒。
“天牢重地,岂容尔等放肆!”狱卒的脸色显然不好看,方才碍于庭王的面子不敢上来,可如今景庭已经离开了!
如今他们可是涉嫌谋害皇上的重犯!
一个个说见就见也就算了,如今还将这天牢当成饭馆了?
“你找死!”谢景行的神色骤冷,一下子伸出手去,掐住了狱卒的脖子,就把人拎了起来。
他微微侧了侧脑袋,分明是笑着的,却只让觉得蚀骨的寒凉,宛如地狱修罗。
“算了。”苏沐怕他惹上人命官司,握住了他的手腕,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景行这才松手,像是丢垃圾似的将人丢到了一边。
狱卒直接跌坐在地,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呼吸着、咳嗽着,看向谢景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厉鬼似的。
可下一秒,他握紧了手里的鞭子,重重地朝着谢景行抽了过去!
谢景行原本可以躲开,可苏沐就站在旁边。
于是他越发朝前了一步,右手一下子抓住了长鞭,“如今我们只是被关在这里,又不曾定罪,你这般滥用私刑,不合适?”
“谋害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狱卒越发挺直了腰杆,抽出了手里的刀就朝着谢景行的手砍了过去。
“小心!”苏沐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挡着,却被狱卒一下子猛地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