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被截了胡,朝歌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可人家既然把唐千音捧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她若是赢了,岂不是直接把庆国所有贵女都踩在了脚下?
“庆国治下,边境既定,万民安乐,安南举国感念陛下恩德,一曲庆善舞,献与陛下!”朝歌心绪微转,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抬手看了眼乐师。
丝竹声舒缓柔和,顿从指尖倾泻而出。
她腰身极软,和着乐声翩翩起舞时,柔中带刚,形神合一,顷刻间,惊叹声四起!
唐千音倒也不甘示弱,长袖一甩,整个人借力跃起时,顿时吸引了所有视线。
殿中,两人随着音乐而动,一舞翩跹,可视线相对时,却满是刀光剑影,这便是女子的战场!
没有兵刃相接,却依旧不死不休!
丝竹声转急,两人的步子也越发急促,到最后,竟是飞速旋转了起来,谁也不肯让一步。
唐千音眼底坚定,姿态从容,姜卿羽对她的印象不由得好上了几分。
乐声越来越急促,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快,仿佛两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般,快到都出现了残影,却还是不相上下。
景庭神色微动,指尖轻动,手里的碎瓷便径直朝着朝歌膝盖而去!
“啊!”朝歌吃痛地低呼了一声,瞬间摔倒在地,可她低头时,却只见了一堆细碎的白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与此同时,伴随着铮得一声,丝竹声骤停,缓缓倾泻。
唐千音也顺势收尾,俯身下腰,水袖轻扬,面纱随之飘落,她眉眼含笑,面容清丽,正朝着牧野,秋波暗转。
牧野桃花眼一勾,遥遥的举起酒杯朝她一笑,“美人一舞动天下。”
“千音献丑了,大王子过奖。”唐千音举止端方,进退有度,而后还朝着朝歌行了个万福礼,伸手想去拉她,越发给众人长脸,“公主承让。”
“唐小姐舞姿卓绝,确实举世无双。”若不是有人暗中出手,朝歌确实不会输,只是如今她没有证据,自然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再闹事。
一场夜宴自此相安无事,不多时,便散了宴席,皇帝龙颜大悦,留下景庭两人,只派景煜相送。
月华流转,一地霜落。
“公主莫急,来日方长。”将人一路送到了驿站,等定北侯离开,景煜这才开口,算是安慰。
“有一事,须得劳烦煜王。”朝歌早将庆国局势打探了个一清二楚,想了一路自然有了报复之法。
“公主尽管吩咐。”景煜朝四周看了看,见只有牧野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不避讳,只是压低了声线。
“宫中如今,可还有皇后旧部?”朝歌眼底闪过了一丝算计,两人视线相对,见他颔首,朝歌便转身离开。
牧野特意落后了几步,等其余两国都散了,这才独身走到了景煜面前,“京都花酒,以何处为甚?”
他语气轻佻,尽然是一个风流浪荡子,可景煜眼底却没有半分轻慢。
这位东丹大王子,可不像表面这般纯良无害。
“大王子若问花魁,自是秋水阁,可若是男倌儿,当属观雨楼。”景煜笑着看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打趣,就像是相识了多年的朋友,“不知殿下,要去哪处?”
“秋水阁。”似乎是被他这番话逗笑了,牧野抚掌大笑,极为顺手的搭上了他的肩,拽着他朝前走去,“劳烦煜王引个路。”
秋水阁。
一到夜间,靡靡之音四起,脂粉香味儿越发浓烈,空气中都满是纸醉金迷的味道。
可有人寻欢作乐,自然就有人含恨赔笑。
顾曼语一脸阴鸷的看着面前那几个浑身腥臭的渔夫,他们衣服上的水草甚至都来不及取下,浑身满是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