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羽强压着狂乱的心跳,连带着身子都不自觉地僵了一瞬。
芙蓉上药的动作陡然一顿,就这么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略带了几分打量地看她。
她方才,是不是醒了?
姜卿羽心底微沉,低呼出声,“嘶——”
声音极低,却让林初墨的神色陡然一紧,当即不管不顾地越过了屏风,“下去自罚三十鞭。”
“是!”见她的气息又平稳了下来,芙蓉只当是自己下手重了,放下药便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只是姜卿羽心下却不禁多了一丝愧疚,默默地向她道了声抱歉,尽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林初墨就这么站在她身后,看她背上那一大片伤口,情绪翻涌。
那些伤口原本已经结了痂,原本用了玉清膏,瘀血已经下去了不少,可那日她纵马离开,却让这痂四分五裂,鲜血淋漓,生生露出了还未长好的皮肉。
粉嫩中带着妖冶的红。
背上这可怖的伤,尤以她腰间最为明显——是用缰绳勒出来的,一整圈都破了皮。
“阿羽,为了他,当真值得吗?”林初墨眼底满是心疼,四顾无人也不再压抑的情感,是以他开口时,语调里有多少深情,就有多少挣扎、钝痛和茫然无措。
一句话脱口而出,像是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顿时压得姜卿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心底一颤,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可她的心里,早已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这份蚀骨情深,她终究无以为报。
姜卿羽神色复杂,呼吸陡然乱了节奏,不出片刻,又恢复了宁静绵长。
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变化,林初墨越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想,他眸色深深,紧攥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绪到底还是乱了。
对阿羽,他终究是舍不得。
半晌,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认命似的缓缓拿起玉清膏,上药的动作极轻极缓,隐隐用了内劲。
是以,他的指腹每一次落下时,姜卿羽不仅没有觉得痛,反倒觉得背上一阵清凉,就像是盛夏林间的清风,瞬间蔓延到她四肢百骸。
她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爽,压在身上的那股子沉重和烦闷也一点点消散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愧疚的呼吸微窒,有些不忍骗他。
可那念头到底不过一瞬,便被她彻底压下。
林初墨没有多说什么,替她上了药,小心掖了掖被角,便朝着殿内吩咐了一句,“去看看炉子上温的粥可好了?”
他开口时声音自然无比,全没了先前的谨慎小心,边上的侍女陡然冷了一下,目光一下子便落到了姜卿羽身上。
可见她依旧是躺着,也就按捺住了心里的疑惑。
只是面具下,林初墨的神色已然柔和了几分,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没多少工夫,竹子便敲了敲门,“公子,京城密报。”
声音极轻,却足够林初墨听到。
“你们都下去,去殿外守着,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他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卿羽,而后起身到了殿外,看了眼密报,眼底陡然起了几分玩味。
最多撑七日,便不治身亡么?
如此,他倒是可以大发慈悲,让阿羽回去替他收尸。
“公子,那狗皇帝派人围了山,已经找了两日。”竹子神色陡然凝重了一瞬,侧眸看去时却见林初墨神色嘲讽,语气轻蔑,字字张狂,“且看他几日能寻到这里。”
只是看向殿内时,他的神色不禁复杂了几分,朝外头走去时,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不过就停在殿外十几步,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殿内,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