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下。”
暗自吸了口凉气,副手极为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吆喝着跟上了老大的脚步。
两个“们”,所属的阵营彰显无遗。
老大叹了口气,看着身后慢慢赶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的副手,心里头落下了一声叹息。
这世间,为何会有背叛呢?
……
微微起了点花香,闻着人来了精神,和风混在一起的,是与满眼迷雾截然不同的芬芳。
层层掩映的花瓣,叠成个不大不小的浪来,风一吹,便是一片花的海洋。
“花海。”
大抵是这样的。
所以有的时候,就会特别惊讶于古人的创造,一层一层花起的浪,非得说个花浪,他们不行,挣扎着叫成了海。
花海花海,念的多了,仿佛眼前的这片花都活了过来,翻滚的
有了生命。
他躺在花海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从某个无人问津的巷口,拾掇着在垃圾里找了身衣裳,穿在了自己身上。
满身的臭气,配着凝成味的酸,一股股酸臭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但他不在意。
腰间挂了个酒壶,迷迷糊糊的,他拿起来晃了晃,晃出个酒香味来,满意的笑了笑。
还可以喝一口。
好多的记忆,却随着一口一口的烈酒,慢慢的,沉淀在那条名叫历史的河里,消失了踪迹,留不下只言片语。
倒留下了他的名——
子白。
姓氏呢,也留下了,姓木。
木子白摇晃着起了身,周围的花海有了静,簇拥着给他让了座,露出藏着的石桌,还有那坐不满的三条凳。
啪嗒!
清脆的石子,落在石桌上,打击出个层次感来,偏给要唤出个戏师,哼唧着来上那么一口,眼下的酒才好喝。
可,终归是没有戏师的。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成了他的写照。
偌大的花海,只留下他空荡荡的一人,独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品着最后一口秋天的烈酒。
“天气,是转凉了啊。”
脑海中多了些画面,那是抹不开的记忆,他看到了降职远调的敕令,看到了意气风发的自己脸上,凭空的落下一滴分不清的泪。
没来由的,是起了点风,蜷缩着冬天的冷意,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市井陋巷的衣服,敌不过官场伸来的刀光剑影,他没有见过江湖。
是啊,他一界诗人,又怎么见识过江湖的恐怖呢?
怎么见识过那帮庙堂官宦,是如何的吃人不吐骨头。
啪嗒!
这回是酒。
腰间挂的酒壶,摇晃着放到了石桌上,重重的声音,惊得人身上出汗。这时候,他反倒庆幸着这儿没什么人了,免得生了风寒回去了躺床上,天天三支汤药这么侍奉着,没有十天半月的功夫,怕都下不来床。
说的远了,隐约能听到人叫自己的声音,花海的风声响起了呼唤,木子白能够看到自己的眼前,多了道模糊的身影,嘴唇一张一合的,在叫自己。
“子白……”
子白,子白。
尚留存子,谓名于白。
这天
下,尚有他这一抹白,亭亭然立在官宦之间,享天下之骂名,独自己一身清。
“杯酒换醉,残灯引烛。”
他忽地站起身来,嘴里吟唱着,吟唱着那些不为人所知的诗句,高昂着大江东去的豪迈,这时候,偏偏想念自己的诗了。
诗人谓之诗人,多是有留存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