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没完。
他一边关心着霜娥的动静,一边悄悄挪下床。因为屋里有暖气,所以他赤着脚,然后随手披上一件黑色的新华服,草草系了下腰带,就走出了房间。他没有打开灯,摸着黑来到客厅。一进客厅,就看见铺满一墙的落地窗里有暖黄的路灯灯光洒在木质的地板上。
他稍微紧了紧衣服,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就这么静静地肃穆地站着。每当半夜起床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站在这里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里世界的白天尚且有人造太阳,可是一到晚上,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非常干净的夜空。这种干净会让他心也变得干净,稀释掉那些莫名的心烦和负面情绪。只是,今天,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他烦躁的情绪丝毫没有被平复,反而因为看到了这个夜空而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拖着由深而淡的蓝色尾巴......等等,流星?为什么会有流星?
当莫亦秋反应过来的时候,极速飞行的流星已经近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他看到那几乎分割了整片天空的长长尾巴的前端,被耀眼光芒所包裹着的,是那柄银首的木质长矛!
躲不掉的,就像被钉在命运的十字架上,躲不掉的!这是必中之矛,而他是被锁定的必死之人。绝望,那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恐怖力量,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有命,无咎!”
流星坠下时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裹挟着狂风,瞬间震碎了所有的窗户。而就在此刻,随着一声咬牙切齿的大喝,长矛悬停在他不远处的空中。符文的光照亮了半个客厅,那个与唐姐相谈甚欢的青年弓着腰坐在沙发上,手里一颗棋子狠狠地按在不知何时摆起的棋盘上,他的手在颤抖,紧咬着牙,似乎按住的是什么洪荒猛兽。
与此同时,无数前段绑着菱形粗箭头的天蚕丝从自家及对面别墅表面的的各个角落激射而出将长矛紧紧缠住。
“这究竟是......”孟令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汗水在短短一两秒就爬满了整个侧脸。他面色有些潮红,看样子似乎按住那颗棋子的力气已经到达了极限。
“啪!”
下一秒的巨响声中,棋盘连同其下茶几全部碎裂开来,孟令一时没能稳住,单手撑地,半跪在满地的碎片上。碎片划破他的手指掌心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情况紧急,当即也顾不得这疼痛,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一支蘸着淡蓝色墨水的毛笔,迅速在地上写上一个字,——“仁”。最后一横没有回锋,而是向着莫亦秋的方向划开,孟令提笔,墨水竟沿着直线一路延伸到莫亦秋的脚下,末端化作散发着阵阵墨香的巨型兰花将莫亦秋包裹在内。
而随着棋盘碎裂,长矛重新恢复速度,并在摧枯拉朽中扯断了所有天蚕丝,速度不减地刺向莫亦秋。
这次大概是死定了,他并不觉得这朵兰花能帮他挡多久,因为无论怎样,它都是必中之矛,而他是必死之人......
必死之人......
左侧的墙壁突然被轰开,白衣猎猎的少女如林中之兽般敏捷而精准地冲到他的面前。借着“流星”的光,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终于是看清了她,雪花一样的少女,——纷飞的银白长发,点缀着整个冬天的衣裙,还有写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
“尘乱游兮雾从猖,风起东斩魍魉。”
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迅速活动着,并最终定格在一个手印,那手印结成的刹那,以她身前缓慢旋转着的墨绿色灵珠为中心,瞬时爆发出汹涌的狂风,与长矛带来的狂风针锋相对。
她如翩翩的蝴蝶,在风中,衣袖起舞,即使是凋零时也是残翅的凄美。
“唉。”
她轻叹一声,悲伤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