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说完便离去了,白清月这才松了口气。
一连三日,进了白府的大夫没有一个诊出老夫人是何病症的,玉道韫更是日夜不离其身旁,累脱了形。
府里谣言渐起,都说白清月是不详妖物才害的府里灾祸连连。
这日,玉道韫请缨去找京平有名的神医扶桑,来医治老夫人,就连白知礼都赞她纯孝。
玉道韫一走,伺候人的活就落在了白清月身上,她也确实事事亲为,花嬷嬷皆看在眼中。
又是连夜小雨,一如白清月入府那日。
她刚为老夫人擦了身,就见花嬷嬷带着一大帮子女眷进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神医也一块跟着回来了。”年逾半百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大房、二房的女眷挤在小小的内室里,男子则站在外厅,等候神医。
白清月一声不吭地继续做手上的事,直到哗然骤起。
帘子被撩开,神医扶桑看着很是年轻,不同于楚王的邪肆,浑身气度温文尔雅。
“这位便是神医吧,我家老夫人的病有劳了。”只要不沾上白清月,大太太还是很端庄达理的。
扶桑点点头,也不在意里圈外三圈的人,坐在床榻边朝白清月一笑便诊治起来。
没有片刻功夫,他收回手认真对着众人道:“老夫人的病并不难治,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神医请讲。”白知礼很是着急地问道。
“人血。”扶桑淡淡说道,余光瞧着白
清月不放。
原本喧腾的场面冷了下来,玉道韫朝身边的槐嬷嬷使了眼色,走上前去。
“用我的血吧,只要能救老夫人,让我做什么都甘愿。”她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将众人感动的够呛,大太太更是泪落簌簌。
此时槐嬷嬷也跑到她身边,声泪俱下道:“万万不可啊,大小姐今日为了老夫人的事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如今再出血怕是活不成了啊。”
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相得益彰。若是白清月猜的不错,下一步便是要逼她出血了。
一时之间,大太太和玉道韫抱头痛哭,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夫人已经去了呢。
“白府丫鬟婆子这么多,又不是非得用姑娘们的血。大姐还是别哭了,老夫人无大碍应是喜事。”白清月冷冷开口,一针见血。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本来还沉浸在感动中的白知礼和白娉婷,听见这话也开了窍,再听玉道韫的哭嚎也腻味起来。
“二妹这话说的未免太不近人情些吧。”郎朗男声插了进来,甚是陌生。
她抬眸看去,是兄长白远,称呼虽是得体,但话中亲疏立见。
见气氛不对,扶桑大笑了几声:“刚刚不过是在下开的小玩笑,老夫人的病症开几服药便能痊愈,各位不必忧心。”
都说神医扶桑阴晴不定,好开玩笑,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今日真是多谢神医了。”白知礼行礼道谢。
扶桑摇摇手:“若说谢,倒是
真要谢你们白府的一位姑娘。”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玉道韫的身上,既然是她将人请来,那神医所说也自然是她。
大太太拉着她的手打趣道:“若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就是心善纯孝。”
白清月站在一旁,内心毫无波澜,眸中讥讽一闪而过。
“大太太真是说笑了,”扶桑看向玉道韫,不带半点温度,“在下与白大小姐并不熟悉,不过才相识,怎会为她来救治老夫人呢?要知道就是皇帝请我,我也照样可以不去。”
在场众人的脸色陡转直下,谁也没想到扶桑竟口出如此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