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陆家村外的河滩边。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得到薛纪年的首肯,花浅扯脖子喊上了。
反正是他说附近不会有黑衣人的,万一再招来,可怪不了她扔下他独自逃跑。
抱着这种心态,花浅嚎得声震四野。
她方才隐约听到鸡鸣声,这附近一定有人。
她不能把薛纪年独自丢在原地,又没力气扶他一起走。也许是那碧领天余毒未清的缘故,她如今觉得自己的丹田凝滞,身体大不如前。
就算这么一顿鬼哭狼嚎,她都得气喘半天。
当然,若是黑衣人此时来临,她便是丹田凝成石头,就算不能飞,爬她也能爬成天下第一!
薛纪年靠着山石,瞧着花浅的模样眼底有些嫌弃,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身为公主的自觉。就算是假的,好歹也装一装啊,矣,装也装不像。
在宫里,这种气质全无吼得脸红脖子粗的女人,从来没有。
宫里的女人都讲究排场和形象,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既便做着害人的勾当,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瞧着也都是赏心悦目。
从没有花浅这般豪放粗鲁。
粗鄙的女人!
薛纪年心里的想法,花浅自然不晓得。
此时,她正满眼放光的盯着前头正向他们走来的十几个汉子,短打衫,麻布鞋,一看就是长期在田埂上打滚的泥腿子。
“这位姑娘……”领头的汉子个子不高,人长得很结实,看起来三十几岁,浓眉大眼的透着一股子憨劲:“你、你们这是……”
花浅眼底包着两泡泪,唧一声跪在众人眼前,楚楚可怜抬头道:“诸位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
薛纪年:“……”!
领头的汉子紧张的后退两步,想去扶花浅,又不好意思碰她,搓搓手有些为难的提醒道:“姑娘快请起,你这么一跪,俺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花浅摇摇头,清秀的脸上满是凄楚可怜:“奴家实在无法,求求各位大哥仗义相助,救我夫妇一命。”
其中一个男子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流落到俺们庄子外头?”
花浅道:“我与相公乃是中州人士,夫家姓纪,前些日子,相公身子不适,一直未能痊愈。听闻京里有大夫能妙手回春,我夫妇二人便决定上京寻医,谁知路遇歹人,随身物什皆遭抢夺,家仆死伤殆尽,若不是我夫妇二人拼死奔逃,早已横尸野外。如今我相公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还望各位义士伸手,救我相公一命……”
话毕,深深的拜俯,言辞恳切,内容悲伤,后面几句话伴着嘤嘤嘤的抽泣声,听着别提有多凄惨。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这两人瞧着是有点惨,女的倒还好说,那男的不停的咳嗽,自他们来后,连抬头看他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我爱搜读网
忍心是有些不忍心,但这二人来历不明,又不能冒然救回村里,遂又问道:“上京?此处并不是去京都之路啊。”
花浅擦了把眼泪,继续唱作俱佳的哭诉:“各位有所不知,我们本是走大道,后为逃脱山匪,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进了什么地头。我只记得,跑到后来是一片悬崖,相公失足跌落河里,奴家不忍苟活,陪着跳下,便失去了知觉,醒来才发现,竟一路漂到了贵地。”
她方才早观察过了,这地头三面环山,有山头总有悬崖,她又没指明哪一处,她一个外乡人,天黑看不清楚很正常,随便他们怎么去猜想。
薛纪年:“……”
他皱着眉,不知该以什么脸色去面对花浅,遂干脆什么也不说,微低着头,由着她去瞎编。
花浅对于自己的故事很满意,越说越顺口,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