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小人好不容易凑齐了所欠的银子,前来和曾管事交涉。谁知他突然提出要曾收一笔身份文牒的保管费,足足一百两银子!小人就算是卖了自己,也拿不出一百两银。”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差们无不惊诧。
“一百两?疯了?”
“抢钱也没这样抢的,一百两的保管费,官府能同意你这么讹人吗?”
“这简直太过分了,我看这书院根本就是不想把东西还给人家。”
“……”
在一种申讨声中,曾万颐比城墙还厚实的脸皮也多少有些绷不住。
他抽了抽嘴角反驳,“无稽之谈,我们不过是要了少量的银钱作为利息而已,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蒋卓咬牙切齿地反驳,“分明就是你自己说的,居然不承认!”
景煜倒是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缠,反正当时在场的除了蒋卓以外都是万乾书院的人,曾万颐不肯承认也找不到证据。
“蒋卓,本官要你好好回忆,从进入书院到离开,一共过了多少时间?”
蒋卓被问得拧起了眉头,“小人当时太生气了,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
“我知道。”
凌曦及时站出来,“当天是在下乘车护送蒋卓来万乾书院的,从他进门到被扭送去衙门,一共不超过半个时辰。”
为了证明自己的证词有效,凌曦还特意提醒。
“凌府的马车停在万乾书院门口,四周来往的行人以及街角处的茶铺都可为证,做不得假。”
景煜颔首,又天马行空地把问题对准了曾万颐。
“曾管事,根据你在公堂上的证词,指正蒋卓是在和你们发生争执之后跑来这里纵火。对不对?”
“的确如此。”
“那你们发生争执之后,就没派人跟着他?”
曾万颐以为景煜是想找人证,当即把早就想好的理由搬出来。
“跟了,只是蒋卓当时跑得飞快,在下所派的小厮被他远远甩在了后头。等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这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是吗?当时火势如何?”
“自然是火光冲天,我等竭尽全力也没能将火势控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房舍被烧为灰烬。景大人,我们万乾书院为学子们配置的房舍可都是顶好的。这一下子烧毁了三间,至少损失在百两以上。”
“这可就难办了。”
景煜故意微微垂头,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从外人瞧来,好以为他指的是蒋卓的罪行,就连同行的曹县令也这么以为。
曾万颐心头狂喜,一时间得意忘形道。
“景大人,现在您应该判定蒋卓纵火之罪成立了?”
蒋卓面色慌乱地喊冤:“景大人,小人是冤枉的,火不是我放的。”
景煜缓缓抬眸,语气铿锵有力。
“火当然不是你放的。”
“什么?”曾万颐以为自己听错了。
景煜撇撇头,让同样调查了现场的沈逸航先开口。
沈逸航踱步上前,拿出两个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从隔壁两个房间里搜出来的油灯,它们都被置于床角处,四周还散落着被烧毁的窗幔残骸。根据房内物品被焚毁的程度,可以判定两间房舍起火之处都是在床角。而起火的原因,就是有人用油灯引燃了窗幔。”
“……”
曾万颐脑子嗡的一声闷响,“油,油灯?”
“不错,本官也有同样的发现。”景煜开口接过话题,甚至招手让官差带着曾万颐亲自进入火场,“本官特意没有移动房中的物品,曾管事可以自己查看。”
随着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