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话一出口,张成整个人都慌了。他下意识想要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却又怕暴露,僵着身子不敢动。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下不就好了。”
凌曦一个眼神提示,沈逸航立刻会意。
“来人,将张成带过来。”
“是!”
衙役上前擒住张成的胳膊,强行把他扭送到沈逸航跟前。
沈逸航犀利的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对方左胳膊的衣袖果然被勾过,与此同时其他衙役也在张记油店的门板上找到了划痕。
“启禀沈少卿,死者左手指甲里的木屑就是从门上刮下来的,而且地上还找到了断裂的指甲。”
看着眼前的证据,沈逸航眯着眼睛质问张成。
“说说,死者的手里怎么会有你衣服上的线头?是不是你把张老头儿从店铺里推出来的!?”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什么,张老头儿居然是被张成给推出来撞死的?”
“那可是他亲爷爷的!”
“真是不肖子孙!”
在众人强烈的谴责中,张成心虚地眼珠子乱飞。
“当,当然不是!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我爷爷。”
凌曦却提出质疑,“可我刚才听街坊邻居说,你好赌成性,每次来找你爷爷都是为了要钱。”
“如果是要钱,那我就更不可能杀我爷爷了。他死了,我哪里去找银子?”
“可他死了,你不正好可以继承家产吗?”
凌曦的问题戳中了张成的肺管子,叫他汗如雨下。
“这些都是你自己猜的,根本没有证据!大人,大人您可千万别听这个小白脸胡说,我没有杀人!”
沈逸航审视着他那张心虚的脸继续追问,“死者被撞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我当时在店铺里帮忙搬油桶。”
“搬油桶?”
“对!我爷爷让我把店里的油桶搬到后院去,他当时还帮我扶了一下,所以手指才会不小心刮到我的袖子上。紧接着他听到有人喊自己,就走出店铺查看,谁知却被马车给撞死了。”
张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由天衣无缝,态度也强硬起来。
沈逸航看向店内,果然在最深处的角落看到了几只半人高,一人粗的大油桶。按照张成的说法,他当时所在地方的确不可能把张老头儿从店里给推出来。
可这个张成明显满口胡言,是在撒谎!
眼看着他不肯认罪,凌曦思忖了一瞬再次开口。
“好,我相信你当时是在搬油桶,那你告诉我们,你搬得是哪一只油桶?”
“就是……”张成伸长脖子张望了一番,随便指着一只上了黑漆的油桶道,“就是那个。”
凌曦颔首,“可否劳烦沈少卿派两个人把那油桶搬出来。”
沈逸航已经见识过凌曦的能力,闻言毫不犹豫地照办。片刻之后两名衙役合力将那油桶抬出,累出了一头的大汗。
“就是这个桶?”
“是。”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凌曦围着油桶转了一圈,突然嗤笑出声。
“这桶油起码百来斤重,两名衙役大哥合力都累出一身汗,你能扛得动?”
“……”
张成咽了口唾沫,不知如何解释。
他不过是情急之时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蒙混过关,却不想随手一指选了个满油的桶子。
见他答不上来凌曦也不追问,反而换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