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立场,便觉得这也没什么。阮熙一人孤身前往外地,哪个做哥哥的能放心?当然要好好问清楚老板的底细才好交人。
信不是问题,但说不准写信的人是不是动了计谋的心思……
叶云韶拿着信站起,走到摇摇曳曳还倔强地不肯熄灭的烛火旁,捏着信纸的一角引燃。
火光明明暗暗,映在他的侧脸上。
“公、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阮熙不懂他为何这么做,惊诧地问道。
信纸很快被火苗吞噬,燃烧过的地方成为黑色的灰烬。叶云韶把点燃的信扔到了地上,火焰变到最大后,渐渐熄灭了。飘出一缕薄烟,带着烧焦的难闻的气味。
哥哥远在千里之外,这亲笔写下的信固然重要,但比起阮熙姑娘的性命,还是不值一提。
“阮姑娘,你听我说。”叶云韶直视着阮熙的双眼,十分认真地说,“这信,你就当从来没有收到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不论是乔三、穆长风,还是其他的任何人问起,都说不知道。”
他没有过分解释说明,既然阮熙姑娘什么都不知情,从此就当作没有这回事。
阮熙不太理解,但碍于叶云韶的执着和认真,还是点了头。
叶云韶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说道:“阮熙姑娘,我实在不需要你照顾我什么。如果可以,你去和乔三说,早些回你的家乡吧。”
“叶公子?您怎么忽然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奴家签的是一年的书契,要做满才能离开。到那时哥哥的日子也稳定下来了。”提到家人,阮熙的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对之后生活的向往。
叶云韶见劝不动,也不再坚持了,把地上的灰尘清理了。
“我没有要强迫阮姑娘的意思,你只要记得我叮嘱你的就好。”
回到床上躺好,阮熙熄了灯,出去后给他管好了门。
叶云韶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只要闭上眼,就会冒出老满受刑的情景,就连耳边好像也能听到那时的凄惨的叫声。
绝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可以。
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渐渐明亮,眼睛干涩难忍,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早早下了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青的眼肿得厉害。
拉开衣柜,叶云韶不得不感叹连羽山庄的办事效率。
短短两天时间,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功夫和精力,把他的清一色的白色衣柜变成了各式各样奢华艳丽的红色。
穆长风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随口一句话,底下的人便无条件的执行。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件事,却让他深深发觉到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身边的所有都被穆长风一手掌控着,一丝自由都没有。
听到房间的门被打开,叶云韶皱着眉,头也不回地说道:“阮姑娘,能不能帮我拿件衣服,不要太张扬的。”
“这些不喜欢?”
完全不是阮熙的声音,就连口气都带着那狂妄不羁的语气。
叶云韶的心跳忽然停滞,身体僵硬地转过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缝里在吱吱作响。
“每次见到我,都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任凭谁都接受不了被在意的人当作穷凶极恶看待吧,穆长风倒是想让自己变得亲和一点,实在做不出来。
叶云韶不可置否,冷不丁地出现在他面前,鬼都没穆长风可怕。
穆长风往他这边走近几步,叶云韶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凉凉的衣柜上。穆长风伸手从他颈边穿过,他猛地闭紧了眼,缩了缩脖子。
穆长风见他胆小的样子,冷哼一声,对他唯唯诺诺胆小的样子感到不屑。压根没有碰到他半分,从衣柜中挑了件出来。
没有预感中的触碰,叶云韶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