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愿意心系天下苍生和君上,可他呢?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要赔上全府人的性命安危吗?
整个西陵王府,会因为他多出多少个像陆鹿那样的可怜人。就连辛苦了一辈子的父王,都要背负罪臣的名声。
他不能自私,让这件事发生。
“父王,儿子会想办法的。”他低声说道。
从地下室出来,他找到掌事,要掌事照顾好醉酒的父王。
这一切都是承胤所为,他会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
景初见叶云韶慌慌张张跑出来,问道:“少爷?您去哪!”
“阿初,备轿!”叶云韶对他催促道,“快去!我们去京城一趟。”
“是,少爷!”景初不敢多问,连忙跑去准备。
时间紧迫,没有再另叫马夫,景初独自驾驭马车。
“少爷,您为了什么这么慌张?上京城哪去啊?”
“别问这么多,去宫里。”
他要去找三皇子,不管代价是什么,他都会答应承胤。
皇宫警戒森严,叶云韶用自己的腰牌可以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在宫门下钥之前,必须出来。
景初作为他的侍从,也一同跟着进去了。
三皇子的殿宇外,小禾子早就在那里守着了,见他过来笑意吟吟地问道:“世子爷您来了?三皇子在里面,派奴才来接您!”
细声细气的嗓音,听着就叫人极其不舒服。
叶云韶跟他进去,才迈出一步,小禾子又回头说道:“这位小哥,您不能进,三皇子只见世子一人。”
景初不敢放他一人进去,叶云韶听了心中也是沉沉的。这次,他明知自己要往火坑里跳,却不能停下脚步。
为了不上景初担心,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阿初放心,我没事的。”
景初只能呆在外头。
三皇子的宫中栽了许多花木,看着像是落座在花园里的仙居雅阁,如果忽略这宫中住的人,本该是很美好的。
承胤像是早先设计好的,知道走了这步棋,他就会乖乖听话地过来。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天色阴沉沉的,一直不见太阳,压得人胸闷气短。
小禾子把他带到偏殿,待他进去便关紧了门。偏殿不见有侍女太监,也极其隐蔽。
殿中有一个圆桌,承胤便坐在那里,一如从前。如果不是被逼到不得不来,他就要觉得承胤还是那个待他义气的承胤,都要忘了那些不愉快。
“阿韶,你终于来了,可是想通了?”承胤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叫他一同坐过来。
像是寻常好友,但叶云韶深刻地知道,他跟承胤回不到从前。
他对承胤行了大礼,说道:“三皇子这么有把握,就应该知道我别无选择。”
承胤递出去的茶落了空,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一把放回桌上,茶杯里的水溅出些许。
“叫我承胤。”
“尊卑有别,怎能乱了规矩,直呼皇子姓名。”叶云韶垂眉低目,声线平淡得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愈是这样,就愈代表着反抗。可偏偏又是十分乖顺,叫人揪不出错来。
但承胤知道他在抵抗自己,就觉得很不爽。
“既然来了,你想干嘛?”
“请三皇子不要逼迫我父亲,他……他到底是你皇叔。”
“皇叔?我连兄弟都不认,皇叔又有什么。”承胤神情一转,“阿韶,你说的我听不大懂,皇叔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不想让皇叔镇守东夷,你直接去找父皇,求他收回成命,为何还要找我?”
就是明知故问,偏要看他自己说出来,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