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父母把东西拿回去后，贺兰花真的受不了了，想把儿子拉出来好好打一顿，怎么这么没出息。贺兰花觉得是前世的报应，不让贺杰沛姓凌家的姓，所以才这么软弱。要是自己的事情，凌剑还可以做主，儿子都三十多了，自己也等着退休，人生突然变得无力起来。

    贺杰沛没吃饭，贺兰花也不管，要是搁以前，贺兰花在意孩子有没有吃早餐。这一回，是凌剑准备了一切，给儿子送到房间。打开门，儿子坐在床上，坐姿僵硬，垂着头，面对着窗外，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凌剑以为他想不开，不会又自杀了。

    煮好的粥都洒了，烫伤了也不理会，跑出去看他，原来贺杰沛是睡着了。真有他的，盘腿在床沿，头一点一点，就是掉不下来。

    凌剑叫醒了儿子，跟他一起去了公园钓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去钓鱼。

    凌剑跟贺杰沛聊他年轻时的事情，插队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苦日子。凌剑以前都不愿意提起，今日主动跟贺杰沛提这个。

    “我们那时候挣工分，做肥料的那块工分最多，你知道怎么做吗？”凌剑问道。“你当然不知道，你是个城里的公子哥。”

    好像凌剑不是城里人一样，在男士洗面奶还没在中国大面积铺开的时候，贺杰沛没记错的话，他爸爸洗脸都是用肥皂的，贺兰花还不舍得用。就是现在老爷子洗面盆边都有一管碧欧泉的洗面奶，还问过贺杰沛要不要买高夫的，感觉很多男士用这个，还感叹过为何香奈儿没有出男士的洗面奶。

    凌剑能挣到工分自然跟贺兰花有关，她养猪，有猪产生的附加物，这些附加物经过发酵就是田里最好的肥料。为了守护好这些，不让其它大队来偷，凌剑还守过夜。

    贺杰沛听完，哈哈大笑，怪不得他爹这么多年都不说自己插队时候的故事，原来是因为他在粪坑旁住过一段时间。

    “你妈没嫌弃我，挑水、煮水给我洗澡。”凌剑回忆这一段是特别甜蜜的，想起那时候要洗个澡有多困难啊。木头都有定额，幸亏贺兰花有能耐，有本事说服大队长，说自己整天喂猪一身猪骚味，还有自己邋里邋遢没事，猪养不好不开心了，可不行，那可是全村的财产，给猪一个干净清爽的环境养好猪，长好膘才是大事。一个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的女人把人唬的一愣一愣。贺兰花是个不轻易撒谎的人，为了凌剑谎撒的流利又有信服力。

    “所以那时候你们就好上了？”贺杰沛一看老爸的表情。

    凌剑点了点头。“从那以后，我从心里打定决心，非你妈不娶。”凌剑是个有良心的男人，就算贺兰花比他大，就算贺兰花样貌不出众，就算贺兰花没有家世背景，那时候的人是单纯，可是有多少人回了城市就分开，那是很现实的事情。凌剑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遇到贺兰花，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凌剑单位里同事的儿子，不是名牌大学毕业，高学历，就是年薪百万的也有不少人。凌剑就是不谈自己儿子，在一个经理岗位做了八年，连个老婆都搞不定。这样一算，这样的人生算是失败的。不过想来同事的儿子中又有多少是有真实实力，有的花老爸的钱在国外招摇，让自己老爸被纪委邀请去谈话，结果养老金都打折；更严重的吸毒，跟个废人无异。这样一对比，凌剑的儿子本分老实，孝顺父母。

    凌剑听说过不少自己父亲维护母亲的事情，父亲确实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凌剑大概第一次在贺杰沛面前指责他能力不足。考大学的时候，满心盼着他能考个好大学，结果高考失利，上了个二本院校，跟身边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一对比，差距立马出来，好专业是选不上了，被分配到了公共管理事业。不是没考过公务员，失败几次，在老白的公司混日子，下了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