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清平王府女眷被发配,押送官兵像是在防她们这一堆妇人凑在一处,会再干出什么坏事一样,各房都是被按着顺序隔开的。
每隔一房,中间就会有三五个带刀官兵。
按着顺序,颜蝶舞是四房嫡女,应该是走在最后面的,可这会却能悄悄移上来,那些官兵又装瞧不见,傻子都能瞧出这其中有问题。
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冒险来求自己跟她换位置。
见颜皎月自顾低头走着,不是好似,是压根不想搭理自己,颜蝶舞脸色难看起来,但也知今时不同往日,只得压住大小姐脾气,小声小气地喊道:“月姐姐,我连你镣链的钥匙都偷得来了,帮不帮姐姐好歹支个声。”
颜皎月当然不想帮,但是……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颜蝶舞一听,眸色顿喜,忙道:“姐姐你问。”
寒风还在肆虐,颜皎月没有回头,有些费劲抬起捆绑着铁链的手到嘴边哈了口热气。感受到那微微的暖意,她满足扯了扯嘴角,垂眸看了眼铁链下乌青的皮肤,才开口问道:“是谁让你过来的?”
这么揪着她不放的人,她得好好记住了。
若得有朝一日,要还的。
这个问题问得颜蝶舞有些紧张,但回答得却片刻犹豫也没有:“是三婶婶,她说月姐姐时常去山野常住,经常爬山上树的,力气肯定比谁都大,加之姐姐心肠软,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嘁,见死不救…”颜皎月险些讥笑出来。
都到如此地步了,这些人都还不忘时时算计。
压着一股怒意,她尽量用平静语气跟颜蝶舞道:“你先回去,等到下一个停休地,我会去找你。”
“可……”下一站就是雁洲城了。
颜蝶舞想现在就换,但见颜皎月对她一身疏离,怕自己再多说下去会引起她起疑,只得可怜兮兮将一个冰凉凉的钥匙塞到她手里,又说句“姐姐一定要来啊!”,才一步三回头的,又悄悄回到了自己母亲旁边。
她走后,颜皎月紧了紧那冰凉凉的钥匙,回头瞥了一眼,眸底一片寒凉。
前几日那梦不长,只到颜蝶舞骗她与她换了位置便结束了。可现在看颜蝶舞的反常,怕是不单单帮她扶扶母亲那么简单。
这些人啊,到底又还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颜皎月身后,有个婆子暗暗偷听完她们的对话后,便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犹豫着想开口提醒两句,但看到旁边的另一个婆子朝自己摇了摇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各人有各命,都自求多福!
押送队伍还在继续前行着。
然而,随着天色越发阴沉,暴风雪终于在申时三刻急降了下来。
这风雪一落,天气比早间更加恶劣,寒风也更加凛冽起来,刮在人的脸上,像是在被冰刀子割一样。
眼看着连押送的官兵都扛不住,接连倒下了好几个,更别提那些曾经金枝玉叶的女囚们了。怕人死得太多日后返回皇城不好交代,马车里的薛霁只得下令在附近的小村庄暂停避雪,休整片刻。
而这小村庄,离发配地北疆雁洲已经不远,民风受关外狄戎人影响,倒是开放得很。
这会儿,村民们听说在他们村避雪的,是一群要被押送发配到雁洲关外去的女人,村中许多讨不到婆娘的光棍汉,立马就心热的凑了过去,不怕死的和官兵们商量起能不能卖几个给他们。
若是以往,这等送上门来的买卖,官兵们自然是乐意卖的。
可偏偏这回的不同,除开这帮女囚曾经的身份不说,她们的左耳上都是被烙下了特殊印记的,哪怕死在了路上,都是要被割下左耳到地方交差的。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