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的汗,抓着栏杆吹了会儿风,马上就有报应上身,打了个特别响的喷嚏。
陈珏笑出声来。
然后还不忘帮她把外套拿出来,说:“还是穿上。”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套上后把拉链直接拉到顶端,下巴埋进领子里,避风取暖。
“来来来,咱们一起拍个合照!”万斯樾一边拿着手指对准自己,一边摆手招呼他们。
她和陈珏走过去,站在冯柏融和梁嘉旁边,万斯樾独自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喊:“三,二,一,茄子!”
照片里,她,陈珏一脸温和的笑,而冯柏融则直接亲了下梁嘉的额头,梁嘉也没想到他的突然袭击,一脸的惊讶,万斯樾做了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搞怪表情。
他们拍完照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大家都已经饿得不行。但山上只卖矿泉水和泡面,热水还要排队才能接,大家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排,主要是不吃没力气下山。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人端着桶康师傅泡面,坐在台阶上吃,桶里冒着热气,面上挂着红油,和周围的游客和谐融为一体。
因为黄牧童的明智,他们还比别人多根火腿肠。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泡面好吃。”万斯樾吸着鼻子说。
她说:“因为你饿了,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
那天,黄牧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桌上是被蓝色纱网罩住的饭菜。
王惠芬没在家,她就自己把菜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了下。
吃完饭,她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换上睡衣出来,王惠芬还是没有回来,手机落在饭桌上也没有带。
她四下翻找电话簿,最后是从沙发旁的鞋盒里的一堆针线底下找到的。
她先拨给了三姨奶奶,一般来说,奶奶如果不在家,极大可能是去三姨奶奶那里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一阵打麻将的声音里,三姨奶奶说奶奶没有去她那儿。
她挂了电话,又陆续打给了几个亲戚,都是一样没见过王惠芬。
人到底去哪了?
她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实在没办法,按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音乐大概响了半分钟,终于接通时,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喊出一个少用到已经自己都感觉陌生的称呼:“妈。”
电话另一头很安静,甚至能听到静静的风声掠过,谢华说:“港港啊,怎么了?打电话过来。”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令黄牧童不由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声音被哽咽吞没在喉咙里。
“谁的电话?”那边有人问。
“港港。”谢华捂住手机小声回答。
谢华已经有了另一个新的家庭,她的妈妈也早已经不再独属于她。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深呼吸了下,说:“没什么,就是打个电话祝您和叔叔国庆节快乐!”
“国庆快乐。”谢华笑着说,“有空记得来这边玩,乐乐总吵着要见你呢。”
谢华口中的乐乐,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嗯,”她说,“等学习不忙的的时候我就去,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挂电话啦。”
谢华:“你也是,学习别太累了。”
“好。”
挂了电话,她从沙发上滑下,坐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尽管眼泪像失控的洪流般从眼眶中涌出,但她的呜咽声却小得不能再小。
悲伤、失落、挣扎……在这个夜晚集体出逃。
她其实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人。
哭够了,她就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时正好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她逃似地躲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