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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辆驴车出了村子。
车上坐着江队长等同志,要去区里开会,都是全副武装的。
刚解放,怕遇到土匪和坏分子,出门都带着武器。也不允许单独行,都是赶着驴车结伴同行。这是经验教训,有地方同志就吃了亏,被打了冷枪。还有劫道的,连驴子带车一并抢走了。
区政府设在临水镇,一个繁华的集市上。
距离靠山村十多里路,赶着驴车半个时辰就到了。会议只有半天,主要是关于扫盲,捎带着发放津贴和物资。
回来时,驴车上堆着行李和物件,还多了一位女同志。
她穿着土黄布军装,戴着军帽,齐刷刷的短发从帽檐下露出来,很是精神。这是县里分配的女教员,叫余晓华,高中毕业就参加革命了,虽然很年轻,可经验却很丰富。
驴车一进村,村民们就围了上来。
“快看,来了一位女同志!”
小娃娃们睁大了眼睛,很是好奇。那些大娘、婶子们更是稀罕,都跑来看热闹。余晓华有点不好意思,就站在江队长的身后。
江队长落落大方,跟大家做着介绍。
“乡亲们,这是余晓华同志,咱们村的女教员。识字班马上就要开课了,大伙儿要踊跃报名参加哦!”
余晓华抿着嘴,冲着乡亲们招了招手。
她身材高挑,气质娴雅,举手投足格外好看。
有大娘夸道:“瞧这闺女,细皮嫩肉的,多水灵啊!”
还有婶子追问着:“闺女,多大了?有没有说人家?”
老乡们太过热情,余晓华莫名红了脸。江队长赶紧招呼着进了大院,可大娘婶子们还不肯散去,围着余晓华问长问短。
田秋山听到消息,也赶来了。
他拉着江队长进屋,急火火地问道:“江同志,办法呢?”
江队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秋山同志,余晓华同志跟我早就认识……”
原来,余晓华在县里教书时,就是进步青年,后来发展为地下组织成员。江队长是交通员,跟她保持着单线联系。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让俩人越走越近,也萌生出了超越同志的
情感。
解放后,江队长向上级做了汇报,明确了恋爱关系,准备年底结婚。可赶上土地改革,江队长驻村蹲点,一去就是大半年,跟余晓华连面都见不上。
这一回,是余晓华主打报告,说山区条件艰苦,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组织上考虑到她跟江队长的关系,就批准了她的申请。
田秋山恍然大悟。
“原来,是江同志自个儿相得对象啊?拿你们城里人的说法,叫自由恋爱!”
田秋山哈哈笑着,立马把消息放了出去。
村里很快就传开了。
“江同志的未婚妻来了,还是个识文断字的女先生!”
那些见过余教员的,更是夸成了一朵花儿。
“余教员是城里人,跟江同志站在一起,甭提多般配了!”
这么一来,流言不攻自破。
那些传闲话的,脸上讪讪的,直呼打脸。那些听信谣言的,觉得错怪了江同志,就拿着蔬菜鸡蛋过去,说改善一下生活。见江同志推让,放下东西就跑,喊都喊不回来。
“老乡们真热情啊!”余晓华很感。
“是啊!”
江队长不好解释。老乡们是热情,可传起八卦来也不含糊。
余晓华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可她观察力很强,见江队长神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