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打量一番,便是极为热情地将京城中新颖时兴的东西全推荐给了玉葭。
玉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最终拿了不少。
时有正在挑选首饰的夫人娘子在,少不得上前彼此寒暄客气,便极力可着玉葭夸赞。
“娘子肤色白皙,戴上这红石榴头面更衬您气色呢。”
玉葭看着眼前贵妇,赧然一笑:“夫人缪赞了,只是这些头面却不是给我自己挑的,我是新妇,不敢娇奢的。”
看着眼前夫人的不解神色,玉葭顿了顿头:“婆母慈悲,指了几个姊姊伺候我与外子,我无德无才,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法子照顾几位姊姊,便买些头面权当见面礼了。”
众人闻言,无不默然。
句句都是冠冕堂皇的贤德,却又句句都不是那么回事。
在场之人便也都心里明白了。
这位长宁侯府五娘子,实在是个厉害角色。
可侯府太夫人昌平郡主,又何曾是个好相与的?
这般想着,在场娘子竟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还是其中一个眼尖,注意到了玉葭面旁上的伤痕,不免追问起来。
几番争执推脱,最终由红蕊将长嫂李氏夜闯醉秋轩殴打新妇之事描绘道来。
这便是成了诸位娘子夫人可堪议论的话题了。
唏嘘之下,差不多都是对玉葭的同情,自然对李氏便只是批判了。
谢皓尴尬地站在玉葭身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又兼此处女子众多,无数香粉胭脂的香气混在一起,略吸了些就觉得头晕脑胀,再也站不起来,直直地往后倒了去。
……
长宁侯府。
谢皓的悠然院。
玉葭看着眼前一身素衣蜷缩在床角满脸无辜的男子,心中很是无奈。
“好五郎,白日里身子不舒服,得吃药才好呀!你这般不吃药,可怎么好?”
谢皓依旧坚决地摇着头:“姊姊,我就是闻那些脂粉香气一时没缓过来,用不着那般严重,这药好苦的,便是好人尝喝也是要喝出病的。”
这人怎么这么矫情了?
前几日里喝药不是也没什么吗?
玉葭越想越气,实在是恼怒老天不公。
怎么自己的宿命姻缘遇到这么个难顶的石头?
“你都晕了,又怎么是没事呢?听话,只有喝了才能身体好转呀,不然以后可不好出去逛了。”
“你拿这些诳我也是没有用的,我就不想喝。”
玉葭:“……”
正思忖该如何才好之时,门外忽地传来通报声音:“侯爷来了。”
话语刚落,玉葭便见一红衣身影以闪电之速飞快冲了进来,尚且来不及细看那红衣身影便冲到了榻前,一双大手紧紧捂着谢皓的脸,将谢皓的脸揉成小包子状,“阿皓,听说你在翠云楼晕倒了?”
“要不要紧?”
“可看过大夫了?”
“吃药了么?”
“身子还是不行么?”
“随身照顾的奴婢们都是做什么的?真是没用!”
“来人啊,叫太医来!”
清朗的男声以极其快的语速说着诸般关切的话语,犹如新年除夕之夜的烟花层层不绝,伴着温馨的火药味。
“二哥哥,你慢些说,不嫌喘气费劲么?”面对慈爱的长兄,谢皓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玉葭打量着眼前的长宁侯爷谢皎,眉眼间与谢皓极其相近,不过身量却比谢皓瞧着强壮许多,若是不说话,还有一股子稳重从容的气质。
可惜一开口就全都毁了。
不是说他声音难听,而是他实在太愿意说话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