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郡主“威名远扬”,哪怕旁人有心劝阻,不敢去触她霉头。
周念南顾不得定远侯夫人阻拦,甩袖便要冲过去,然而有一道人影比他为迅捷。
来人形修挺,健步如飞,横严实地挡住谢渺,替她遮去所有或惋惜或钦佩地注视。
苏盼雁与辜幼岚均是眸光一亮,异口同声地喊:“崔二哥/崔二公子!”
崔慕礼置若罔闻,长眸清冷,转向庆阳郡主,“庆阳郡主。”
对如此出色男子,饶是庆阳心有所属,不由收敛姿态,“崔二公子。”
崔慕礼道:“舍妹失礼,望郡主海涵,改日我定携礼登门道歉。”
话意思是……
庆阳郡主勉强勾唇,故作大度,“不过是女儿家口角之争,崔二公子无需在意。”
她常从父王与圣上口中听闻他名字,清楚他非庸碌之辈。崔夕珺与谢渺固然可恨,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没有必要与朝廷命官正结仇。
她朝两位嬷嬷使了眼色,后者立刻松手,崔夕珺重获自由,带着哭腔朝崔慕礼喊:“二哥,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我——”
岂料崔慕礼看不看她,转望着谢渺片刻,继而朝她拱手作揖。
嗯?
众人心猜,崔二公子眼花了不成,庆阳郡主在他后头站着呢!
又听他道:“表妹,失礼了。”
嗯?
众人一头雾水,谢渺莫名其妙,而崔慕礼旁若无人般牵起——牵起谢渺手。
谢渺:??????
众人瞠目咋舌:????
崔二公子怎?????
在旁人异样眼光中,谢渺抵抗无效,被崔慕礼牵着往。
崔夕珺回过神,跺脚追了上去,“二哥,你,你等等我!”
漫天落英缤纷里,矜贵青拉着不情不愿少女,后追着一抹气喘吁吁水红色,仿若一张生动画卷,徐徐铺展在众人眼前。
众人若有所思,仿佛勘破某些不得了秘密。
莫非……难道……原来……?
辜幼岚笑意渐消,苏盼雁泫然欲泣,而周念南被定远侯夫人死死摁住,呵斥道:“你追上去,是怕她竖敌太少吗!”
*
回程路,谢渺被塞上崔慕礼马车。
谢渺坐在细密藤垫上,浑别扭,“崔表哥,揽霞和拂绿在车里等我,我是回自马车吧。”
崔慕礼与她隔案而坐,“半月不见,表妹连与我共处一车都不愿意?”
废话,当然不愿意。
谢渺严肃道:“表哥此言差矣,男女有别,应当保持距离。”
崔慕礼道:“既然如此,表妹往日给我绣香囊腰带,是为何意?”
……
谢渺只悔重生太晚,不能回到前,扭转做下蠢事。
“崔表哥。”她眼神真挚,诚恳地道:“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成亲生兄长。”
“亲生兄长”个大字,铿锵有力地压上崔慕礼肩头。
崔慕礼回视,“哦?恐怕得让表妹失望了,我不愿当你血亲兄弟。”
他眸光深邃,从容不迫,似乎就在等她开口,便用言语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谢渺:……不能中计。
谢渺生硬地转移话题,“表哥此次出行,办事都顺利吗?”
“尚可。”崔慕礼长眸微敛,不冷不热地道:“难为表妹挂心。”
谢渺好歹与他当过多夫妻,怎能听不出他话里阴阳怪气。她想了想,问道:“我哪里得罪了你?”
崔慕礼道:“没有。”
……那就是有。
谢渺思忖该怎么熬过回崔府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