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族休战之后,苦心经营数载的魔法团队正式被推上历史舞台。
废旧制,行新令,所面临的阻力无异于移山。
即使有前期军力铺垫,时缣还是忙得分身乏术。
“夜深了,怎么还在外边坐着?”时缣扛不住思念,忙里偷闲,飞到了桃夭寝宫里,短暂缓解相思之苦。
说着,他抽出旁边一条披风,走到桃夭身边替她披上。
月影下,她的身子单薄得像是蒙上了细霜,隐隐有股不真切感,似乎下一秒就会羽化归仙。
“我在等你,”桃夭收回望月的目光,拢着他刚为她披上的披风。
“怎么?想我想到睡不着了?”时缣打趣她。
“是呀,睡不着了,”桃夭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刚想着你什么时候来哄我睡觉,你就来了。“
“大概就是心有灵犀?”时缣眉眼微弯,抬手温柔地替她捋了捋额前随风飘摇的碎发。
“外面风大,进去?”时缣搀着桃夭远离了露台。
“最近忙坏了?到处都在抗议。”
“还好,事情杂碎了点。”
“是吗?你已经忙到只能午夜才能偷偷飞来看我几眼。”桃夭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嗔。
时缣心里又甜又涩,他何尝不想天天抱着心爱的她,一起赏月,一起喝茶。
大事当前,他肩扛大旗,退不能退。
越想心里越觉得酸涩。
“我们结婚,这样,想腻在一起就能腻在一起,”他贪婪地说。
桃夭明显顿了顿,突然调转话锋:“血族有多长的寿命?”
“正常情况,三千岁绰绰有余,三千年听着很长,仔细想想不过弹指一挥。”
“三千岁呐,”桃夭似乎有些惆怅。
“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会怎样?”她问。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时缣下意识握紧了揽住桃夭肩膀的手。
“至少这一世,你不用孤苦无依,至死也有我陪你,与你白首,如此也好,”嘴上说着,鼻尖却微微有些泛酸。
就好像桃夭将不久于人世一样。
他问过木真,木真说一切正常。
前不久时缣在宫里见过瘫在长椅上的风悠悠一面,她嘲讽地看着他,用指尖蘸了水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她要死了。
这四个字,看得他心惊肉颤。
等时缣厉声追问,风悠悠似笑非笑地扯着脸上僵硬的肉,死活不肯透露更多。
他越着急,风悠悠眼底越痛快。
这件事,在他心里烙下一块伤。
夭夭的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了。
哪怕夭夭极力掩盖,但他不是傻子。
“如果我真那么不巧死在你前面,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小心我下辈子认不出你。”桃夭笑着打趣。
夭夭努力地装作在开玩笑,他心里却涩得更加厉害。
“嗯,好,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公爵,我乏了。”
“我们睡觉去。”
“嗯,好,”桃夭懒懒地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那你抱我。”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时缣却已经睡不着了,其实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心里总念着昨晚她对他突发奇想的那番话。
就好像不久后的将来,她就会离开一样。
他去追问木真,木真简称桃夭身体健康,别的医生也说桃夭身体如常。
心里的不安却并未因此减少。
距离桃夭成人还有一段时间,他却拉快了准备婚礼的进度。
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