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坛?”耿青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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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县的旧城墙边有条浅水河,河岸稀疏地坐落了几户人家。
灯火也稀稀疏疏地,寂寥清冷。
尉迟瑾坐在岸边,对着深沉的夜幕一口酒一口酒地往嘴里灌。
星河遍布,洒在朦胧的旷野中,落在凌乱的杂草间,若隐若现。
令他想?起她的眼睛。
犹记得,他第一次拥她在床榻上的时?候,情到?深处,她眸中秋水盈盈,波光潋滟,也如今夜星河一般摇摇闪闪。
那时?她极其固执,如何都不肯求他,分明快要承受不住,却仍是咬着贝齿,倔强得让他觉得还挺可爱。
彼时?他想?,就这样与她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却不想?......世事变迁,往日恩爱如镜花水月。
尉迟瑾眼皮半耷,迷醉着眼,似笑非笑地又饮了口酒。
这时?,有旁人过来搭讪。
“兄台也在此独醉?”
那人手上拎着瓶酒,脚步略微踉
跄,走到?他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扭头问:“是为何事?”
尉迟瑾不搭理?,也懒得搭理?。
但那人也无所谓,自?顾自?地饮酒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忽地,尉迟瑾嗤笑出声。
“兄台笑什么??”那人听见了转头看他一眼,又了然地说道:“也是,想?必兄台没有喜欢的女人,这种情爱之事是不懂的。”
“谁说我没有?”
尉迟瑾醉惺惺地反驳,然而话?才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下。
喜欢的女人吗?
顿时?,脑海里浮现出苏锦烟的身影,她平静的模样,她冷漠的模样,她说“各自?安好”时?的模样。
良久,他忽地甩了下头,恼怒地勾唇笑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苏锦烟那个无情的女人!
“既是如此,”那人苦笑道:“在下与兄台也算同?命相连。”
“喜欢的女人另有所爱,”那人又兀自?继续说道:“她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呐?”
说着,他将酒瓶往河里一扔,不争气地呜呜呜哭起来。
尉迟瑾被他的哭声震得回过神,有点嫌弃,觉得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为个女人哭哭啼啼。
懒得理?这种人,他索性起身离开。
“哎,兄台去哪?”他人喊道:“借我点酒。”
“把酒给他。”尉迟瑾吩咐道。
然后,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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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尉迟瑾宿醉醒来,手臂下意识地往旁边捞,却捞了个空。这才迷迷糊糊地睁眼,盯着窄小的床榻愣神许久。
视线又落及身上的被褥,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条。
苏锦烟知道他睡了这间客房,派人来将东西都收走了,从柜子里的衣裳到?洗漱用?具,再到?桌上的茶壶。
甚至连睡觉的被褥也未留给他。
昨日在这间客房还清楚闻到?属于她的气息,而今早起来,空空荡荡,连空气都变得陌生起来。
尉迟瑾半抬着身子,忽地一阵头晕目眩,又赶紧躺下去。
耿青在门外敲门:“世子爷,醒了?”
“嗯。”
耿青端着碗药进来,尉迟瑾闻见那个药味更加不喜了,起身靠坐在床头冷着眉眼。
耿青讪笑:“世子爷
,昨日您喝太多酒,身子有亏,这是大夫重新?配的药方。”
他手举着药碗好半晌,尉迟瑾才认命地接过去一口喝尽,之后赶紧拿巾帕捂住口鼻缓缓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