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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三样皆无,理智告诉我,绝不能犹豫暧昧,应该快刀斩乱麻。

    于是我定一定心神,决然道:“既然你希望我平安无事,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在这里服劳役,不愿再生出任何风波,请你成全,好吗?”

    “我……”他怔怔望着我,欲言又止,目光好似被疾风吹熄的烛火,完全失去了光亮。

    一时相对无言,唯闻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我不忍再去看他,别转头去望向远方。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那是我来时的路,一路上没有他和有他相伴的境况,是天差地别的。

    不禁想起他刚见到我时,就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我的情景。那一刻,是触动心弦的。

    我缓缓起身道:“请你在此稍等片刻。”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棚舍。艰难地走进屋子,从一个破旧的抽屉里翻出了那件做工精良的绉纱斗篷,又返回原处。

    见我走来,他起身相迎,一见我手中的斗篷,原本有些复燃的双眸忽又黯淡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真诚地说:“感谢程兄这些日子来的殷勤关照,筱天铭感五内。这件斗篷物归原主,从此各安天涯,各自珍重。”

    他黯然接过斗篷,眼帘低垂:“我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也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他声音幽咽,仿佛是从喉咙最底处发出来似的。

    我知道这样做会令他更伤心,但我必须这么做,这样才能让他死心。目前看来,也的确是奏效了。

    他没有再看我,缓缓转身离去。我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却不由自主地一直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每走一步都显得极其艰难,仿佛负重千金,再无往日的飒爽英姿。可是他身负千斤重担时,明明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啊!

    望着他落寞哀戚的背影,我心生不忍,扬声道:“等一下!”

    他慢慢回身,惨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生机,默然不语。

    我一面极力着脑中的库存,一面上前几步,微笑道:“我、我想起来,还欠你一首诗。”

    想着要提醒他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想着要鼓励他施展抱负、实现理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太白的两句诗,拼凑一番正合适赠与他,便郑重地吟诵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低眉默念一遍,微微展颜道:“直挂云帆济沧海,承你贵言,我会努力的……这首诗我很喜欢,多谢。”

    他言毕,拱手离去。这一次,我没有再看他,而是毅然回了棚舍。

    天色渐暗,我蜷膝抱腿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残霞雌霓、向晚斜日,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这时,喜鹊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筱天,你在这里啊,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我恍惚道:“哦,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该不是病了?”她摸了摸我的额头,疑道:“不像是着了风寒,那怎么脸色这样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茫然摇头:“我没事,应该是月信差不多时候了。”

    喜鹊恍然,轻松地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哦对了,我刚才在路上遇到程郎君,他交给我一个食盒。我以为你会去食堂就先放那儿了,你等着,我去拿来啊!”

    喜鹊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可是为什么我刚才毫无知觉?为什么我内心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因为拒绝了程暮云的缘故吗?

    不可能,不会的!这不是我事先就做好的决定吗?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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