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跄。

    一趟担下来,我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精疲力竭。我扔开空桶,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喘息。眼前仿佛有无数可口的美食飘过,可我却一样也抓不住。

    三趟、还有三趟!我要何时才能吃到东西,何时才能休息?

    “筱天,你在这里啊!”我闻言抬头,喜鹊的身影在日光的投射下金光灿灿,犹如现身的佛祖一般。

    喜鹊蹲到我身边,一面往我手里放了一碗粥,一面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道:“我听人说你被那个黑心马留下来罚工,就偷偷留了两个肉包和一碗粥给你,只是有些凉了,你将就着吃。”

    这样的雪中送炭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有些愣怔,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喜鹊,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

    她灿然一笑,努嘴示意我喝粥:“傻妮子,都是同命相连的苦命人,再不互相帮衬着点儿,那真是没有个盼头了。”

    我感激地喝下一口粥,虽是淡而无味的白粥,此时此刻却胜过万千美味佳肴,甘甜而滋润,直入五脏六腑,令人无比满足。

    我咂巴了下嘴,发自肺腑地说:“这粥真好吃。”

    她递给我一个包子,怜惜地说:“你从前在皇宫里肯定是好吃好喝的,如今却在这里受作践,哎。”

    我不以为意,搭了搭她的手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何到这里来做工呢?你没有许人家吗?”

    喜鹊的眸中有一瞬的落寞和忧伤,很快又恢复如常:“许过的,还许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我咬了一口包子,诧异地问:“那、发生什么事了?”

    她凄然一笑,淡淡地说:“男方家里是开酒楼的,我家里是开绣坊的,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前年中秋,我爷娘带着十岁的弟弟回乡探亲时,不慎染上了瘟疫,卧床不起。我卖了绣坊,请了好多郎中都没能救回他们……”

    她明亮而乌黑的双眸,好似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她转脸望向天际,深吸一口气道:“我倾尽所有为他们办了体面的丧礼,可却在丧礼上收到了男方退婚的文书。”

    她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坚定地说:“退了也好,自古男儿皆薄幸,与其婚后受欺辱,不如早早一刀两断的干脆。谁说女人一定要靠男人生活,我偏要自己养活自己给他们看!”

    听完她的身世,我无限感慨,真真是“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本想安慰几句,可她偏偏豁达顽强,怜悯同情的话反而显得多余矫情。于是,我感叹道:“你说得没错,女子能顶半边天,我们一定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喜鹊讶然瞩目于我,紧紧抓着我的手道:“女子能顶半边天?筱天,你说得太好了!是的,女子能顶半边天!”

    她激动地重复着,忽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仰天低语:“阿爷、阿娘、欢天,喜地不会让你们失望,待我存够钱,一定重开许氏绣坊,达成你们未了的心愿!”

    待她转回身,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起她的手道:“喜鹊,你要相信,你的勤劳、善良和坚强,自会带给你无尽的财富,只要你不变初心。”

    喜鹊眼中有盈盈的泪光,她敞开双臂与我轻轻相拥:“筱天,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这时,陆陆续续有吃完饭的工人回来了,我吃尽最后一口粥,递给她道:“让人看见你给我送吃的不好,你赶紧回去。”

    她握一握我的手,殷殷道:“嗯,那你自己当心,晚上我再给你留吃的。”

    吃了东西,我的体力回过来一些,却也耽误了不少工夫,我赶忙又担了第二趟。

    龚头打过招呼后,那个夏姓衙役对我蜗牛般的速度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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