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叶凌漪与赫连澈一起刷马,为大军返回京畿做准备。
她却显得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赫连澈将她看在眼里。
叶凌漪回过神,忧心忡忡道:“许玉姝的孩子都生下来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乳水,眼看着孩子饿得大哭,一日比一日瘦小,银老为此都快急坏了,本想寻些羊奶来喂孩子,可这地方没有牛羊,离牧区实在太远了,到最近的牧区都需要三日,银老年纪又大,况且大军眼看就要启程。怎么办呢?”
见她绞着手指因担忧而不安的模样,赫连澈挑眉道:“所以,从刚刚开始,你一直就是在担心这件事?”
叶凌漪望他一眼,脸上尽是不忍:“我知道,许玉姝这个人曾经做过很多坏事,但不是有句俗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这次她真的知道错了!再说,孩子是无辜的!”
“你预备如何?”赫连澈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在他眼里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能在一朝一夕间改变本性,许玉姝的转变太快,让人很难不怀疑她的用心。
唯有她,竟傻到相信一个曾经那么想要她死的女人。
果然,叶凌漪道:“为了不引起黑水疑心,军中将领不适合折返牧区,可我不一样,我年轻,既不是你们军中的人,还会骑马,不若我去跑这一趟。”
“不行!”赫连澈立即拒绝,一并没收她手里的马刷。
他的脸色不好,显然生气了。
叶凌漪明知如此,仍厚着脸皮凑过去,讪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就去一趟,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不了慢一些,就算大军先行,我也能赶上!”
“我说不行!”赫连澈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干脆板着脸阐明自己的立场,“你的身体冒不起这个风险!”
“那难道你就忍心那么小的孩子被活活饿死?”叶凌漪也急了。
“我……”赫连澈语塞,抬眼,一个衣裳凌乱,神色惊惶的女人映入眼帘。
状若疯癫,眼神发直地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便问:“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
叶凌漪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正要转眸去看,赫连澈却一把将她拉住,神色严肃道:“许玉姝绝非善类,留她在身边便是祸患,无论她说什么,不可轻信!需时刻提防!”
正这时,另一只手被人紧紧捉住。
叶凌漪回头,瞧见是许玉姝,此刻花容月色间尽是颓丧,望着她,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掉了下来。
“帮帮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赫连澈皱眉,伸手将叶凌漪拉到身边,大呼:“来人!彻查军营有无可疑人员出入!”
兵士抱拳应声。
很快便有了结论,平措城内并无陌生面孔出现,只不过独独少了一人,便是叶骋身边的黑水老妇,且据守城的兵士介绍,那老妇天才刚亮时便抱着一个包袱出了城。
如今想来,那包袱并非包袱,而是许玉姝的孩子?
叶凌漪沉浸在震惊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急道:“不可能!阿穆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也不能相信,可我儿年幼毫无反抗力,万一那名黑水人是黑水王帐安插的谍作呢?”许玉姝哭得伤心欲绝。
“绝不可能!阿穆平日待人亲善,从不过问两朝之事,她绝不可能是谍作!”
赫连澈扫一眼情绪激动的叶凌漪,淡淡道:“一个谍作不套取军机,倒盗走一个婴孩,这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紧接着,又说:“不管怎么说,不能让银氏的唯一血脉流落异乡,来人!速派兵,将黑水老妇捉拿归案!”
叶凌漪回到帐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