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火曳动,落下斑驳光影衬得夜色更加幽深。
叶凌漪跟着前头的黑影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就是这儿了!黑影蒙着脸站在离她尚有些距离的地方指着不远处一顶小小的帐篷。
循着方向望过去,叶凌漪的眸光幽邃。刚刚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眼前之人仿佛早已计划周全,沿途甚至没有一个守卫和巡逻的兵士,这不禁让人心生怀疑。
猜想着莫不是那帐篷里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难道自己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想暗算自己?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对军中不熟,除了赫连澈和几个旧相识以外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更遑论得罪人,不至于被人暗算,且就算帐篷里有诈,那人既有本事支走守卫,若要对付她便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既然没有恶意,那定是帮助自己的,而知道她要救伊涅普又有本事支走守卫的人就只有……李元麟!
莫非是他?
叶凌漪心头一惊,目光从帐篷上移到黑影身上,抱着试探的态度问:;你是皇上的人?
;你不是要救人吗?既然如此,还不快点?黑影有意隐瞒,丝毫不解释,扭头就走。
怎知叶凌漪早有防备,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加紧脚步上去,从背后擒住那人的肩膀。
那人不知她难缠,一时没有防备,好在男人的身量在那,对付起身患重疾的她本是绰绰有余的,捉住她的手臂欲反击,但关键时刻偏记起了主人嘱托,只得生生缩回手将自己变成了下风,任她将自己转过来,一把扒掉掩面的面巾。
;是你!叶凌漪张大眼睛,惊谔不已,此人她有印象,正是白日跟在李元麟身后的那个护卫。
见遮掩不住,护卫干脆站好,恭敬抱拳:;多有冒犯,姑娘莫怪!
惊谔过后的叶凌漪陷入沉思,一面喃喃道:;皇上不肯放过伊涅普,你为何……
再看向那个护卫,仿佛猜想到了什么又是一惊:;莫非是皇上让你……
;姑娘!护卫打断她的说话,面色严谨:;主人不愿你为难,本不想让你知道的,只派我暗中相助。如今既你发现了,主人也是有留言与你的。主人说,今日之事不是帮你,而是本就欠你的,不算姑娘所求,姑娘可再想想有何所愿。
;欠我?叶凌漪怔住。
见她不解,护卫又道:;主人说,当初若非利用你大婚也无法铲除异党,只是没想到害你险些丧命,此事他一直记挂在心,内疚万分,所以只要是姑娘所愿,身为朋友他皆愿倾力相助,然社稷之事兹事体大不可儿戏,帐中人是敌绝不可轻纵,可若姑娘执意犯险,主人也只有抛弃观念宁做罪人,无奈江山重任仍在己身,若帐内人再做出半分有伤西朝之事,主人必将杀之无赦!今夜事他只当自己不知道,姑娘日后也不必提醒。
他刻意将皇上称作主人,是为了避嫌。
叶凌漪谙然,点点头,礼貌福身:;凌漪明白,代我谢谢你家主人!
护卫颔首致意,提醒她动作需快后便潜入了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叶凌漪不敢耽搁,转身走进帐篷,一眼就瞧见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伊涅普。
伊涅普也看见了她,只是因为行动不便,嘴上又被蒙了布条无法开口,只能巴巴望着她,双眼盛满激动。
眼看他境遇糟糕,叶凌漪微微皱眉,上前利落割断了捆住他的绳子。
得以解脱的伊涅普猛地起身,扯去嘴上的布条,一把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