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雪球不算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乎我怎么对待她,她有勇气接受真实的我而不是下一秒的我,换一句话说,大部分期待的是下一秒会道歉的我,她不一样,她在乎的是我真实的想法。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二弄哭她的次数中的一次。她恶狠狠地说要惩罚我,却没有说要怎么惩罚,用力地刮了下我的鼻子之后便跑下了山去。我跟着她跑了几步以后回头看了看我们站的地方,雪掩盖了一切痕迹,她没有站在这里过,我们没有哭过,我也没有输过。
放学后我背着我的书包在校门口等着玲尔,她还是穿着白色的裙子轻盈地穿过人群而来。
“我还没惩罚你呢!”她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咯咯咯地笑着跑远了,留着我脸红地摸着耳朵不知所措。我少有在玲尔身上发现跟我一样的一面之一——她从来没有惩罚我,只是偶尔提醒着我让我提心吊胆之后笑着跑开。
我发现她早就跑到了巷口,我便领着她走向黑黑的铁门。
“老怪人,开门!”我砰砰砰地敲着铁门。
“什么啊?”极不耐烦的声音跟着铁门一起来到面前,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事实上我很多次怀疑他喝的就是酒精,因为我从没在哪个大人身上感受到这样浓的酒精味,除了在医务室的阿姨身上。
“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玲尔!”玲尔躲在我的身后捏着我的衣角,她要是贴着我我肯定能听到她紧张的心跳,因为我感觉衣服都要被她扯坏了。
“哦,嗯,”老怪人看向我,对玲尔和我都没多大兴趣,便又拿起右手的酒瓶往嘴里灌,与其说是酒瓶,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花洒,他总能找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酒瓶。“进来。”
我大步走在前面,玲尔就像走进了鬼屋一样紧紧扯着我的衣服走在后面,给我说着他好怪,我轻声告诉她说不要怕,他只是看起来怪,他其实是一个好人。
院子里格外宽敞,仅有两个地标,一个是铺满了碎石子的走道,直指着客厅,院子里的房屋都是清一色的老式悬瓦建筑,三个房屋交接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完,门前散落着许多红色的枫叶,来自于第二个地标,用圆形的石头正正方方地围出了一块地,树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与世无争,老怪人又在客厅门口坐着睡着了,所以我先带玲尔看枫树。
“你会爬树么?”玲尔抬起头看着高高的树冠。
“不会诶。”红色白色和地面的黄色均匀地协调在一起,她看着树,我看向他们。
“那我们来比赛!”玲尔心血来潮想跟我比试一下。“算了改天,我穿的裙子不方便。”
“那我们来看看谁高。”我捡起地上的石头,背靠着树在头顶划了一杠,玲尔学着我的样子也画了一杠,我发现她原来只比我矮一点点,不满足地咂了咂嘴。
“不知道是我们长得比较快还是树长得快呢?”玲尔露出一种悲伤的神情,摸了摸两道杠以后深情地拥抱着树。
“我们吃的是饭,树又不吃饭,肯定是我们快啊!”我不明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玲尔也是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说我油嘴滑舌的。
“你的朋友不用管他吗?”我看了看睡在院子里的老怪人,走过去准备叫醒他。
我发现他的脚边有个亮闪闪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只很漂亮的钢笔,笔杆熠熠生辉,我也在爸爸的书桌里见过钢笔,爸爸很宝贵那支笔,一旦不能共处便把它偷偷锁在书桌的第一层里,我偶尔瞥见过他用,可那种闪闪发亮的感觉比起眼前这一只而言不值一提,我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是一个宝贝,我吞了吞口水,看向四周,玲尔在我右侧温柔地望着我,眼睛里像山泉一样的信任不断流到我的心里,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尽管她什么都还没说,我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