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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轻如燕的出了门,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分辨不出。

    夜色深沉,宫里的烛火停了大半,潮湿的风吹过宫门前的灯笼,昏黄的光晕摇曳不定。

    马车停在宫墙下的暗影里,车上下来个清隽男子,浑身裹得严实,看不清楚模样。

    这个时辰,宫门早已落了锁,但角门有人整夜值守,以备朝臣紧急出入宫禁。

    深宫的甬道幽深窄长,红墙下悬着几盏灯,昏黄的光拉的纤长悠远,根本无法照亮前头的一团漆黑。

    小内侍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脚踩着那团明亮的光晕落在地上,轻巧的没有半点声响。

    深宫里的人走路皆是踮着脚尖儿,经年累月的这样走下来,既轻巧无声,身形还极为稳当,只有新来的宫人才会控制不住脚后跟儿落地,发出煞风景的脚步声,连着被年长宫人打上几回,便也长了记性。

    小内侍是个嘴严的,领着男子穿过长长的甬道,从角门跨过几道落了锁的宫门,却始终没有问过半个字。

    仿佛好奇心早被冷肃深宫给磨没了。

    小内侍领着男子在掖庭的二门处停了下来,转角的暗影落在二人身上,身影被遮掩的愈发不可见了。

    暗影中突然响起个沉沉的说话声:“你先退下。”

    小内侍忙提着灯,走到的远处。

    暗影中的那人这才行礼道:“世子。”

    男子叫了声起,解开了风帽,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

    包骋亲眼看着韩长暮夤夜乘车,往宫城方向驶来,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宫门落了锁,却还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掖庭来的男子,正是韩长暮。

    暗影中的人走到光亮下,面白无须的脸上,一双眼微微有些浑浊,但却闪着精光,看起来年近半百,十分的精神。

    那人压低了声音问:“世子夤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韩长暮淡淡道:“掖庭里可有个内侍叫顾荣?”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良久,他沉沉道:“是有,此人五年前就死了。”

    韩长暮一笑:“没有死,他在我手里,供出了一份东西。”他附耳对那人说了几句:“就藏在此地。”

    那人点头:“掖庭里的把守一向不严密,世子若要去取,倒也不难。”

    韩长暮道:“走。”

    那人轻唤了一声小六,不远处的小内侍赶

    忙上前,他吩咐道:“守在二门。”

    小内侍仍旧不吭声,只是老老实实的熄了灯,蹲在了暗影里。

    韩长暮若有所思的掠了小内侍一眼,笑了笑。

    那人低声道:“年纪小,但胜在机灵懂事。”

    韩长暮微微点头,随着那人进了掖庭。

    掖庭里似乎比外间要冷一些,初春时节的风竟有些寒,让人顿生一夜入冬的错觉。

    一间一间鸽子笼般的房舍鳞次栉比,窗户口黑洞洞的,没有半点灯火。

    那人低声道:“掖庭里规矩重,天黑既灭灯,有那么一个两个不守规矩的,挨几顿打也就老实了。”

    地上落了一层寒津津的白霜,脚踩上去,便是一个浅浅的足印。

    韩长暮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知道这样严苛的规矩下,阿杳挨过几顿打。

    灯火微弱,只能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那人提着灯,在掖庭里七拐八绕的,一边走,一边解释:“他说的那个地方,是掖庭里一间膳房,因离着内苑太远,膳食做好了送进宫,早就凉透了,那膳房便废弃了。”

    韩长暮点点头,突然问道:“没入宫的罪奴,都住在何处?”

    那人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最阴暗的西北角:“都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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