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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骋像是没看出韩长暮二人满满的恶意,笑的没心没肺:“这肘子不错。”

    韩长暮看也没看包骋,端了酒和李玉山共饮。

    姚杳一头扎进肘子里,吃的抬不起头,也顾不上搭理包骋。

    包骋举着竹箸,丝毫不觉尴尬,冲着肘子左右开弓。

    他丝毫不顾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还边语焉不详的嘟囔,和韩长暮套着近乎。

    他觉得,大家都是从长安城里出来的,算是老乡,又都是清贵的世家公子,缺不了共同的话题,跟韩长暮这样的公子套近乎,总比跟李玉山那样的莽夫套近乎,难度要低一些。

    谁曾想,这货是个锯嘴的葫芦,吃起东西来慢条斯理的,愣是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

    太难了,他千挑万选的找人套近乎,最后竟然选了个地狱模式。

    姚杳看着包骋心不在焉的扒拉肘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边吃还边跟韩长暮念叨,韩长暮不理他,就转过头来跟她啰嗦,不禁微微一笑。

    怎么看,这块黑炭也不是这么斯文的人。

    这算怎么回事,套近乎,戏不够,吃饭来凑。

    姚杳尴尬极了,连肘子都不香了。

    今日这客栈注定要生意兴隆,大堂里的人还在用饭,又有人进了客栈,往柜上扔了更大一锭银子,豪气万丈的嚷了一嗓子:“掌柜,一间上房,要最贵的。”

    还是熟悉故弄玄虚的声音,还是同样暴发户的配方,姚杳抬头一看,挑唇微笑,笑意渐深。

    果然是陌生的人各有各的陌生,熟悉的人都爱扎堆儿。

    见到李玉岩出现,韩长暮若有所思的一笑,抬眼却见李玉山像是不认识李玉岩一样,连脸色都没变过。

    他抽了抽嘴角,太能装了。

    李玉岩同样对李玉山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去,找了张角落里的食案坐下。

    姚杳没有再看李玉岩,反倒看了一眼包骋。

    看看人家这个演技,再看看他的这个演技。

    人家这才是妥妥的演技派,再看看这块黑炭,没有当偶像派的姿色也就算了,偏偏演技也拙劣的要命,还非要贴过来露怯。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子时刚过,更夫打更走远。

    空无一人的街巷里,静谧无声,一阵阵的夜风盘旋呜咽。

    云来客栈的前院黑灯瞎火的,这个时辰了,是个人都要睡熟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客栈后院儿才会灯火通明,忙碌中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高高的屋脊上,一动不动的趴着两个人,一身夜行衣紧紧贴着身子,静静看着后院儿的一切。

    这样冷的深夜里,趴在房顶上吹冷风,是一件活受罪的差事。

    韩长暮的手脚早已经冻僵了,但他连手指头都没动过一下。

    不是他耐心好,而是这种屋瓦声音清脆,院子里的人又都习武之人,一点响动都有可能惊了他们,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微微侧目,望向保持这个姿势,同样一个多时辰一动不动的姚杳。

    夜里凉,她长长的睫毛上凝了一层淡白的夜露,偶尔眨一下眼,露水挂在睫毛尖儿上,颤巍巍的,欲落未落。

    她的脸已经冻的发红了,手上的关节也冻得红了,但仍旧扒着屋脊,一动不动。

    他暗暗的点了下头。

    不愧是十六卫里出来的人,但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小姑娘比得了的。

    就在这时,紧邻后院儿的街巷中,阵阵车轱辘碾过石子儿的声音,清脆的惊动了夜色。

    那声音停在了客栈的后门处,没有人叩门,后院儿里的镖师们就有默契的打开门。

    韩长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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