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伤,只余一具空有境界的残败之躯与半仙的神识。他经脉破碎再留不住妖力,五脏六腑时时作痛不得安宁,俨然一个无用废人,然而他的仇人仍未屠尽!纵使有手下可以代劳,但害死神龙的人必须由他亲手结果!
思及此,佘宴白心中的恨意不断滋生,纤柔白净的手颤抖着抹去唇边的血渍,低下头伸出一截红舌舔去指上的血。
木梯被踩得噔噔作响,一长相讨喜的圆脸少年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匆匆而来。他是一只锦毛鼠妖,跟随佘宴白多年,几日前应召从妖族匆匆赶来伺候。
“公子,药来了。”小田把药碗放在榻边的凳子上。他头一次见自家风华无双的公子如此虚弱狼狈,不禁心生担忧。
“你出去把我的伞寻来,顺便把伞边那人拖来”佘宴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朱唇一掀,冷冷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小田愣了下,却不多问,脚步轻轻地退下。
待他离开,佘宴白端起榻边的药碗一饮而尽,过了会发觉体内无一丝好转的迹象,不由得暗自气恼,手一甩,药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碎裂成渣。
佘宴白丧气地躺回榻上,拢了拢身上的白貂裘,暗沉的眼眸如一方化不开的墨。
外头下了多时的大雨终于停了,阴沉的天空渐渐亮起。
小田一出法宝的方寸天地,便抽动鼻子嗅闻伞的气息,不想距离出乎意料地近,于是连忙御空朝气息所在之处飞去。
“咦,公子的伞边还真有个人呀!”
小田轻轻地落在横木上,蹲下身,使劲抽出被水中不知死活的人紧紧攥着的伞,然后拎着那人的脚依佘宴白所言“拖”回去。
一路上,敖夜的脑袋虽撞过大大小小的乱石,浸过污浊不堪的泥水,蹭过叶片锋利的野草,但也正是这个姿势,令他好歹吐出了一些体内积水,不至于丧命。
“公子,您的伞取回来了。”小田把人拖至佘宴白榻前才撒了手,被他小心抱在怀里的伞已被妖力祛除污渍顺便烘干。
敖夜长发散乱,无知无觉地仰躺在地上。
佘宴白手撑在榻边,咬着牙艰难起身。
小田见状赶紧放下伞,上前轻轻地扶他坐起来,心疼道,“公子现下身体不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佘宴白靠在小田身上轻轻喘息,皱着细眉,喉结一动,咽下涌上来的腥甜。同时,他周身的杀意飙升,体内的心魔不断叫嚣着要杀了这个坏他化龙大事的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男人,心情畅快了一刻,然后嫌恶地移开视线。
长得再像神龙又如何,终究不是他,地上这个不过是个喝点酒就神志不清的混账玩意罢了!
佘宴白衣袍下的两条柔滑长腿并拢化作一条蛇尾,鳞片上一块雪白一块焦黑,浓浓的血腥之气从焦黑处冒出,短短功夫便充斥室内。
长长的蛇尾滑下榻,慢吞吞地接近躺在地上男人,待靠近脸时尾巴尖扬起,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男人一耳光。
一下不够解气,佘宴白又啪啪啪扇了好几下,打完左脸换右脸,直至把本就鼻青脸肿的男人扇成猪头才罢休。
“我一向不是个宽容的人,遇上我算你倒霉。”佘宴白狭长的眼睛一挑,冷笑道。
蛇尾缠上男人的脖颈缓缓收紧,佘宴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涨红发紫的脸,静静等候男人被勒死的那刻。
忽然,尾尖一颤,佘宴白勒人的力道松了些。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男人体内冒出,沿着他伤痕累累的尾巴传至丹田处,停留片刻后沿着经脉走了一圈又顺着尾巴回归男人体内。
凡是那股气息途经之处,皆一阵温暖舒适,就连天雷所致的伤处都有些微好转。且体内破碎的经脉有几处伤势轻的地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