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惠英从供销社回来的第二天,苏小糖端了一只装了谷子的小木斗,正在廊前喂家里的三只老母鸡,远远望见赵小琴提了一只小竹篮往这边走来。
自从发生了那次“趁塘”事件后,苏秀文就再没来欺负过她,每次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看来是真的被她父母教育过了。至于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如何教育的,苏小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后来赵小琴见了她,也都是从来不给笑容的。
见赵小琴往她这边走来,苏小糖也没在意,以为是路过她家门前。依旧自顾撒着谷粒,饶有兴致地看着三只老母鸡“咕咕”叫着争食。
这赵小琴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自从苏志勇当上了第三小队的生产队长,更是事事都要争先,所以平时和生产队的社员们关系也不太好。
去年与老苏家的“趁塘”事件,虽然迫于情势,让她低了头。但心里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与老苏家的来往比以前更少了。
前段时间偶尔听人说,老苏家养了长毛兔,卖兔毛赚了钱。她也回娘家托了人,抱回一对兔子养着,不到两月,生了六只兔崽。
眼见着兔崽渐渐长大,剪了兔毛,兴冲冲地拿到供销社去卖,满心指望能卖个好价钱,好越过老苏家去。
没想到正巧碰上了陆惠英。在供销社看到陆惠英拿来的兔毛,才发现自己家的兔毛根本不配叫兔毛,叫杂毛还差不多。
兔毛没
有卖出好价钱,还在陆惠英面前丢了面子,回到家里,心里越想越气闷。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板着脸,谁也不理。
苏志勇看她这副样子,不禁有些生气,瞪着眼说她:“有谁招你惹你了,你找谁去,在家里摆这副臭脸色给谁看呢?”
赵小琴幽幽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是想不通,都是西德兔子,凭什么他们家的兔子就能养得这么好,我家养的兔子就不行?”
苏志勇拧了眉,没好气地说道:“女人家就是婆婆妈妈,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就是你那兔子的种不好,人家的好呗。你明天上她家讨一对兔子来养着,过几个月生上几窝小兔崽,不就和她们家的一样了?”
赵小琴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上她们家要去?你上次不是去要过了 ,人家不是没给吗?再说我和她们家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志勇哈哈一笑,说道:“女人家就是小心眼,不就是那点鸡皮蒜皮的小事么?值得你别扭一辈子?”
赵小琴不乐意了,将筷子“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放,说道:“要去你去,我可拉不下这面子!”
苏志勇继续往嘴里扒拉着饭,边扒拉别说道:“你们女人家的事,我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钱和面子哪个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要不怎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小琴听了这话,倒是立马就明白过来了,钱
和面子当然是钱重要!
她这个男人,别的本事没什么,就是看问题能一下就看在点子上,不然,小队那么多人,也不会是他做小队长了。
被苏志勇点拨明白了这点,第二天一吃过早饭,赵小琴就用篮子装了六个鸡蛋,往老苏家来了。
这段时间,苏建明和苏奕文一直在外边帮人家造房子,陆惠英和苏奕武一直在西边的老宅和苏家二老一同开伙吃饭。
赵小琴远远就望见老苏家的小傻子糖囡正站在门前拿着木斗喂鸡,整了整脸色,堆上一面孔的笑容。对着苏小糖喊道:“唉哟,这不是咱们家的糖囡小乖乖么?这么早就帮你阿奶喂鸡了啊?真是个勤快的小囡囡。”
这话听得苏小糖浑身不自在,差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赵小琴家的小乖乖了?想归想,面上却是不显,她没同赵小琴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