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糖看了“咯咯咯”笑个不停,她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大堂哥,还真是个妙人。
陆惠英提着扫把怒气冲冲地回来,没追上跑得和兔子一般快的苏奕文。
不过,最终苏奕文还是逃不了苏建明的一顿打,苏建明打完后,在那张空白英语试卷了签了名字,让苏奕文拿去学校交给老师。
后来苏奕文悄悄告诉他们,那次他老娘拿着扫把追了他三个道地也没打着他一下。
这件事给苏建明和陆惠英的打击不小,但也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他们的大儿子的确不是读书的料。两个人悄悄合计着,准备等他初中毕业后,给他寻一门手艺学了傍身。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迟,一直到立春过了,才临近年关,社员们也才纷纷开始准备年货。
而“故事太公”终究是年岁大了,竟然因为这场偶感的风寒而过世了,苏奕武哭得眼睛红红的。可以说,“故事太公”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老师,“故事太公”利用故事给他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苏小糖除了伤感还有惋惜,她还有很多对苏家祖先的疑问还没有问“故事太公”呢。
腊月二十,生产队畜牧场的五头猪被抬到晒谷场上宰杀。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苏小糖就被苏奕武强拉着起床,说是要带她去晒谷场上看生产队里杀猪。
等他们赶到时,那五头猪的身子已经被吹得鼓鼓的,毛都快
刮干净了。它们紧闭着眼睛,躺在热烫的大木桶里,任由人们摆布。刮毛的刀刮在猪身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苏小糖看了一会便不忍再看,谎称要尿尿,回了西边的老宅。
没想到老宅那里有好几个人在,有男有女,都挤在灶间忙碌着。
靠墙边的凳子上,堆了好几只装满了米粉的编织袋。看到苏小糖进来,有一三十多岁的妇人便同她说道:“糖囡,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猪杀好了?”
苏小糖认出那是东隔壁苏志成的媳妇李金枝,便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不想看了。”紧接着又好奇地问道:“金枝婶婶,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那李金枝便笑起来,说道:“糖囡这么乖,你阿奶阿爹让我们给你捣年糕吃。”
在边上往木桶里筛米粉的陆惠英也笑眯眯地附和:“对!我们家囡囡最乖了,大阿妈给你多做几个糖糕。”
苏小糖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好!”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见苏老太正在往灶间里添柴火,便噔噔噔跑到苏老太边上。
苏老太见她小鼻子冻得红红的,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外面冷吧?坐在阿奶边上,烤烤火。”
苏小糖点点头,“嗯”了一声,在阿奶边上的小板凳上坐下来,看着灶膛里架着几个桑树枝,烧得正旺。
灶上放着一个大蒸笼,冒着腾腾白气。李金枝端了一木盆筛好的米
粉走过来,掀开蒸笼上的锅盖,将米粉倒了进去,一连倒了三木盆后才盖上锅盖,说了一声:“根花婶,可以了。”
苏老太应了一声,便接着往灶膛里添木柴,苏小糖便拉着风箱栓帮苏老太拉起风箱来。
米粉蒸熟后,苏志成走过来,将蒸笼里蒸熟的米粉端走,转身倒入靠墙边那只早已准备好的大菱桶里。
苏建明拿了糖精往热气腾腾的米粉里放,然后和西隔壁一个叫苏建强的汉子,两人各自执着一根粗粗的扞面丈不停地翻动敲捣着米粉,直到将糖精捣匀,米粉有了弹性。
然后用一个长方形的雕花模型将捣好的米粉压成一条条长长的年糕。
他们两个做年糕,苏老汉在边上做元宝,苏建强就在边上夸:“德义阿伯的元宝做的好!”
苏老汉大大小小一连做了九个元宝,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