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青站起身走出教室,教室里面依旧是喧闹声一片。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表格,坐下之后随意地把它夹到了数学课本里,什么话也没说。
他把那道她不太会的题给她讲清楚之后,依旧姿势闲散地坐在座位上翻杂志,面无波澜,平静地不真实。
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洛笙试探性地问他,自己是应该学文科还是学理科。
当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要自己做决定。”
其实,她当时在潜意识里真的很想听到他说一句,希望她学理科,因为高三的时候也想继续和她做同桌。
哪怕不直接说,就给她那么一丢丢的暗示也可以。
然而并没有,他没有给她任何的建议也没有表达自己对于她要做什么选择的期待,神色和语气平静到让她感觉他们像是回到了刚刚认识的时候。一年的相处,关系的微妙变化,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柔记忆就好像一场幻觉。
洛笙回家的路上心里不禁觉得失落,但又不敢直接告诉他。
会害怕他察觉到她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小心思,更没有立场和资格要求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态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的苦涩四处蔓延,导致她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萎靡不振的状态,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周五很快就到了,大家对于文理分科陆陆续续做好了自己的抉择,不管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在他们这个尚且什么都无法确定的年纪,没有对错之分,那只是在人生分叉路口的一次选择。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可能会就此错过,可能会留有遗憾,也可能被偶然圆满。
大课间的时候,裴砚青又被班主任叫走。
洛笙拿起水杯去教室后面打水,班里的一些女孩子聚在一起,好像在叽叽喳喳地探讨什么有趣的话题,脸上的神色一会儿有惊叹,一会儿又显出落寞。
她好像隐隐约约在她们的讨论声中听到了裴砚青的名字,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近听了一下。
【我今天去办公室的时候,正听班主任在和年级主任讲,千真万确,裴砚青已经被保送清大的数学系了。】
【据说上次全国数学竞赛,他又是第一名,清大都直接派老师来我们学校要人了。】
【学神不愧是学神,太厉害了吧,高三都不用上了,直接拿到全国最高学府的通行证,简直是蔑视我等一介草民啊!】
【学校估计也很纠结,毕竟本来还指望裴砚青这个活招牌冲个理科状元呢】
【男神要被保送了,我们高三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肯定的呀,通知书都到手了,还需要上什么课吖】
【那也太遗憾了,海城一中痛失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人生得少多少乐趣啊。】
洛笙在她们的话语中大概听明白,原来裴砚青是要被保送清大了。
他这几天频繁地被叫到办公室去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回到座位上坐下,霎时心绪万千,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是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和骄傲,清大的数学系是全国最高学府的金字招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之地,他数学又那么好,这条路无疑是适合他的。
但同时也忍不住心口泛酸,因为如果是这样,那分别好像就在眼前。
他们在这个年纪都尚且过于稚嫩,未来的一切都不确定,没有办法给对方一个坚定的答案,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也是。
以后在她哭鼻子的时候,不会再有人给她擦眼泪。
在她遇到解不出的难题时,也不会再有人会耐心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