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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陈立秋说完,林道长抬手便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冲巴图鲁说道,“老大,你生性淳良,少有杂念,专心习武,假以时日必得大成,眼下几人之中属你修为最高,你定要保护师弟师妹周全,尤其是老幺,全无功夫,眼下只能依仗你们的庇护。”

    巴图鲁虽然浑噩,却也知道这是师父留给自己的忠告和嘱托,落泪点头,“师父,您放心好了。”

    “你先去破土,自墓前开挖。”林道长说道。

    长生不明白自墓前开挖和自墓后开挖的区别,但巴图鲁想必是懂的,听林道长这般说,便取了铁铲器具先行动手。

    待巴图鲁离开,林道长又看向李中庸,“老二,你老成持重,进退有度,我对你是最放心的,你若无心入道,便早些返乡,韬光养晦,操持经营,若能多得一些家产,他日你的这些师兄师弟倘若蒙灾落难,也能前去寻你讨口吃食。”

    “师父。”李中庸哽咽。

    “你且前去帮忙,切记碰到墓石立刻停手,不然便不是起坟而是盗墓,会折损你们的阳寿。”林道长说道。

    李中庸无声点头,转身前去帮忙。

    林道长又看向陈立秋,“老三,你天赋过人,智勇兼得,但你有个致命的短处……”

    陈立秋猜到林道长要说什么,不等林道长说完便急切表态,“师父,我一定收心敛情,洗心改过。”

    “没用的,你改不了的,”林道长缓缓摇头,“性情发乎于天性,你天性如此,若只是多情也还罢了,但你多情且重情,如此一来势必为情所累。”

    陈立秋躬身站立,默然不语。

    林道长沉吟过后和声说道,“为师知道你有不止一位红颜知己,但听为师一句劝,世间的好女子岂止千万,你不可能尽数拥揽入怀,该放手时且放手,不能拥有,不妨成全。”

    “是,师父。”陈立秋低声应是。

    “你也过去搭把手。”林道长说道。

    陈立秋应声转身,前去帮忙。

    林道长随后又看向了田真弓,“老四,当下大唐内忧外患,日渐势微,日本忘恩负义,不念大唐援助教化之恩,屡派舰船侵边犯境,而今朝廷已经开始驱逐日本遣唐使,你留在中土凶多吉少,此事过后你当早些回返日本,莫要自中土多做滞留。”

    听得林道长言语,田真弓面露羞愧,低头不语。

    直到此时长生才知道田真弓是外国人,他虽然自山村长大,却也曾听先生说起过日本,日本与登州隔海相望,原来叫倭国,是近些年才改名为日本的。

    “施恩图报落于下乘,”林道长又道,“为师不求你回报什么,但愿你不要忘恩反噬,伤我族人。”

    见林道长语气严肃,田真弓郑重跪倒,正色说道,“武田真弓永记不会忘记师父的教诲,您永远是我的师父,巴图鲁,李中庸,陈立秋,长生永远是我的同门,大唐接纳遣唐使长达两百六十年,给了我们莫大的帮助,武田真弓永远不会忘记。”

    见田真弓郑重真诚,林道长颇感欣慰,摆手说道,“起来吧,我与老幺有话要说。”

    田真弓伏地跪拜,起身离开。

    长生看着田真弓走远,在此之前他只感觉田真弓的名字有些奇怪,此番方才知道她是日本人,真正的名字叫武田真弓。

    “长生,坐到我身边来。”林道长冲长生招手。

    长生闻言大感惶恐,父子不同席,师徒不同座,此乃古训,他自然不会逾越,“师父,我站着就好。”

    见他推辞,林道长也没有强迫他,柔声开口,“长生,师父把你带出来却不曾尽到责任,没有照顾好你,你怪不怪师父?”

    “不怪,我感激师父。”长生无声落泪,语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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