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是敲门声。
谢长缨起身将房门打开,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时大时小,仿佛没有要停歇的架势。
门外的屋檐下面躲着一个人,缩着肩膀,发梢上沾染了水珠,像个小可怜一样,正眼巴巴的仰头看着谢长缨。
“怎么是你,不是说回房间休息?”谢长缨问。
来人可不正是黎洛?
黎洛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是我啊。”
案子终于告一个段落,就等着雨势小一点,他们就可离开小镇子,往灾区继续赶路。
眼下虽然已经是清晨,但大雨不歇,天边灰蒙蒙的,根本什么也瞧不清楚。他们一夜未眠,这会儿都已累了,所以谢长缨决定再等一等,明日雨停再行上路。
黎洛的房间与谢长缨并非一间,而是分配到了和“表弟”谢棠一间。
只是眼下……
黎洛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问:“我可以进去吗?外面雨好大啊!”
谢长缨就站在门口,也没有后退,更没有让他进来,抱臂低垂着眸子瞧着他,道:“进来?我以为你会乐意与太子和太子太傅一个屋里休息。毕竟……”
说到这里,谢长缨唇边挑起玩味的假笑:“毕竟刚才你看太傅都看直了眼睛,难道不想……”
“不想!”黎洛机智的抢答,诚恳的说:“王爷您看错了,我什么时候看直了眼睛?”
“哦?”谢长缨淡淡的道:“还是本王看错了。”
“也……也不是那个意思。”黎洛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极为能屈能伸,道:“我是说啊,虽然太子太傅的确丰神俊朗样貌不凡,但是和王爷一比起来,简直逊色极了,我们王爷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那美得是惊心动魄,要多美有多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和王爷比美!”
论起拍马屁来,黎洛感觉自己肚子里一套一套的词儿,从没输过!
谢长缨不吃他这一套,仍旧抱臂,说:“美?”
“不对不对,”黎洛立刻开口,道:“我是说帅!英俊!英气!霸气!”
一通赞美之后,黎洛又道:“再说了,太傅突然来了,太子殿下一看到师父
,那叫一个委屈,一直哭个不停,我这个人啊……虽然很聪明很能干,但是不会对付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一直留在旁边,也太尴尬了。”
方才黎洛回了房间,本来准备休息补眠,不过很快的小太子谢棠也回来了。
谢棠失魂落魄,不用问,绝对是因为杨牧捕快的事情。
跟在谢棠身边的还有一个男人,白衣黑发,正是传说中事事为太子殿下擦屁股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颍川王谢长缨真正的劲敌,谢棠的师父,太子太傅寒敬亭。
寒敬亭白衣黑发,看上去温柔谦和,唇边时时刻刻都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从不会发火动怒,说话也是缓缓的,并不疾言厉色。
不过黎洛乍一见他,就觉得这个寒敬亭并不是个多么温柔亲和的人,反而是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可比颍川王谢长缨那样表面冰冷,实则嘴硬心软的人可怕多了。
寒敬亭应该和谢长缨正好相反,是个外表温柔,实则铁石心肠之人。
谢棠与寒敬亭进了房间,谢棠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趴在床上小可怜儿一样抱着被子继续哭。黎洛本就不会哄哭泣的孩子,正抓耳挠腮,结果就看到寒太傅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黎洛莫名被看的脊椎骨发冷,差点打个冷颤。
“有劳你,跟我来一下。”寒敬亭低声对黎洛说。
不给黎洛拒绝或者同意的机会,寒敬亭已经转身出了房间,站在大雨磅礴中的屋檐下。
黎洛不明所以,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