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幻清安葬完师父,因担心八国联军祸乱,紧赶慢赶的回了北京。
到家一看,才知大难已经发生。先是叔父殉国于东郊,随后母亲带着妻子唐淑南逃去了洛阳,父亲则在联军进入北京的当天刎劲自杀。
国破家亡,只在这一瞬之间,夏幻清登时五内俱裂,肝肠寸断。
因担心母亲和妻子唐淑的安全,草草安葬完父亲后,夏幻清快马加鞭,心急如火的前往洛阳外祖父家而来。
这日到得洛阳一问,才知她们根本没有来过。
夏幻清只好返回,沿路不断打听母亲和妻子的消息,回来便走的慢了。
这天北返到直隶保定北的肖官营时,已是腊月天气,正在向人详细问询之际,见一道士从北而来。
二人走的近了,已经相互认出,那道士身材矮小,却精神矍铄,正是普云的二弟青云。
原来普云兄妹共四人,普云为长,青云为次,老三蔚云,小妹空云。
幻清家与普云家世代交好,幻清与他们兄妹都是自幼相识。
今天在这里见到青云,自然高兴,夏幻清忙问:“青云道长,这是要去往哪里?”
青云也已经认出夏幻清,急忙下马说:“是幻清贤弟啊。贫道正要赶往咸阳,那里的青云观已经落好,以后我就常住在观中,潜心修行了。”
故人相逢,外面天冷,二人便找了个小酒馆,边饮酒边话离情。
刚才夏幻清听青云欲要隐居,暗道如今这样的局势,即便神仙也难有作为。
青云如此选择,修身与传道两便,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何况青云出资修建道观,亦是功德,便说:“想当年,令尊大人出资修建河间文庙,现下兄长又修建青云观,为后人留下财富而非私藏,着实令小弟敬佩。”
青云不紧不慢的说:“贤弟过奖了。自此以后,贫道可以在观中清修,也算是为自己。”说完手摸胡须,眼含向往的望着窗外。
青云又问起可有老夫人婆媳的消息,夏幻清摇头长叹说:“杳无音讯。她婆媳二人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我来回寻找,就是不见踪迹。”
青云知夏幻清烦恼焦急,劝慰说:“吉人自有天相,贤弟也别太过忧心,说不定她们是在哪里安顿下来。只要慢慢探寻,总有相见之日。”
“哎!”夏幻清叹息一声,知道青云如此安慰,也是一番好意,便说:“但愿如此。”
青云又对他提起北京的事情,说清庭正在和各国谈判,列强索要赔偿的白银,高达四亿伍仟万两,大清国每人一两。
夏幻清听得一时气愤,拍剑说道:“如此形势,谁之罪!祸国殃民之首,便是那个太后。连年人祸,却把罪过推在外人身上。可惜我煌煌华夏,竟被这妖妇所祸!”
青云和夏幻清自小一起长大,说话没有任何忌讳。
听幻清激愤,也冷笑说,宗庙朝廷而已,国之不幸,摊上这样的朝廷。
听闻上谕中用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虽说你我不是汉人,但朝廷自作孽,如此牺牲华夏族利益,只为保持朝廷继续作威作福,也当感到汗颜呐。
哎!上愧祖宗,下愧黎民,贫道已心灰意冷,宁愿去观中看那皎洁明月,也不愿在北京吹徐徐清风了。
夏幻清被他一句话说的气急而笑,愤然道:“大清本是中华之大清,可老妖妇却认为华夏连奴才都不如,‘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如此大清朝廷亡无日矣!”
说到凄然悲愤之处,二人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便在此时,听门口伙计在喊:“出去,出去,这里不是要饭的地方。”
又听一女子哀求说:“您行行好,只需给一些残羹剩饭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