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父女遥遥相望,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王珏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颤抖,连赫连萧赐酒的口谕都没听到,还是小黄门低声提醒,他才回神跪下谢恩。
赫连萧神色不明,淡淡地说:“这次朕御驾亲征,王爱卿劳苦功高,王爱卿满饮此杯,方不负你我君臣之义。”
太监恭顺地奉上美酒,王珏看向赫连萧,在碰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猛的停跳一拍,难道这酒里有毒!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王珏觉得手中的酒杯有千斤重,他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哆嗦,杯中的美酒撒到手上,他又手忙脚乱地取出手帕,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简直仪态尽失。
端坐着的王有仪同样心中有鬼,看父亲的表现也想到了酒中有毒的可能。不过王有仪并不在乎,甚至盼着王珏死掉,这样以前的一切都可以推到他身上,把自己的罪名摘清爽。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王珏很快就想到了脱身之法,又一次帕子掉落时,他也顺势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小黄门过去轻轻拍着唤他,王珏打定主意装醉,任由小黄门推搡就是不肯睁开眼。
几次之后,小黄门无奈地起身禀报:“陛下,丞相大人不胜酒力,已经醉了过去。”
赫连萧冷冷一笑,举起酒杯环顾,道:“王爱卿醉了也无妨,在座的多是王爱卿的弟子门生,你们代劳也是一样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群臣纷纷起身叩拜,忙不迭地和王珏划清界限,口口声声都是忠君爱国,委屈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沐卿若抬手饮了一口桃花酿,漂亮的凤眼半睁,视线不动声色地从那些人身上扫过,暗道:多是些尸位裹素之徒,全杀了也不可惜!
亲生父亲竟落得如此难堪地步,王有仪羞愧难当,举起衣袖遮面,又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留在装醉的王珏躺在冰冷的地上,还要听往日对他马首是瞻的人往他心里扎刀子。
要不是怕赫连萧说他欺君装醉,王珏早就忍不住跳起来了。
“来人,丞相醉了,安排御林军护送王大人及家眷回府,进来京城也不太平总有飞贼出没,在应天府抓到盗贼之前,诸位爱卿无事少出门,刀剑无眼伤了性命可就不妙了。”
说罢,赫连萧把手伸向沐卿若,握住她递过来的手后,二人相携而去,留在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的群臣面面相觑。
这一夜,京城和朝堂有关的人,能睡踏实地也就只有沐卿若和赫连萧了。
王有仪匆匆回到镜月宫,一进门就吩咐人偷偷叫紫香过来。
坐立不安的等待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紫香才从御膳房脱身。御膳房劳作确实繁重,短短几日紫香就憔悴了,脸色也不如当初光泽细嫩,眼神也变得麻木疲惫,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的变化王有仪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多想,一个下人而已,根本不值得她关心。
“怎么样?毒下了没有?下在哪里了?”王有仪连珠炮似的发问。
紫香身体晃了晃,跟没魂儿了一般,呆呆愣愣地说:“奴婢下了,下在那盘山药芸豆卷里,全下了,全下了!”
王有仪低头思索,刚才宫宴上沐卿若面前并没有山药芸豆卷!她气急败坏地抓住紫香的衣襟用力摇晃:“你好好想想!那个芸豆卷是谁拿走了!”
紫香还是傻傻的:“是皇贵妃的,是她点名儿要吃,御膳房特意做了送去。”
王有仪松开手,紫香没了支撑直接坐在地上。现在她没了利用价值,王有仪也懒得搭理,转身离开宫室,让人把紫香投进御膳房不远处的井里,做出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至于那盘山药芸豆卷,王有仪猜想应该是宫宴上饮食不合口味,所以沐卿若提前准备回去吃的。
这样也好!赫连萧一定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