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15，W馆。
雪凝把厩仓室的门推开一道缝，将半个脑袋探过去。
“咦？”雪凝用比呵气还轻的小小声音问布丁老师，“关撼山帝王鳄的笼子和昨天长得有点不一样？”
“笼子还是那只笼子，”布丁老师也压低嗓门，“不过由于他一直在大发飚，笼子现在是翻了个底朝天，栅栏上的铁棍也有点歪。”
“‘他’？”雪凝注意到布丁老师所用的代词，“这只撼山帝王鳄是雄性的？”
“不然呢？”
雪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仿佛一下子想通很多事似的：“有道理！难怪脾气这么暴躁！”
布丁老师耳朵一颤，斜眼将她上下打量：“你对‘雄性’的脾气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哈哈哈。”
“小丫头，开得一手好地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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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想做鬼脸，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大口罩，做鬼脸布丁老师也瞧不见，便低头闷笑：“我昨天还问他是雄性还是雌性嘞，他不告诉我。”
“你问他？你跟他讲话？”
“是啊，反正在这里无聊，就逗他说话。“
“啥啥啥？”布丁老师吃了一惊，神色略显怪异，“‘逗他说话’？难道他有回应你？”
“有啊。”雪凝点脑袋，“不过他是一头社会鳄，人狠话不多。”
布丁老师好一阵没声音。雪凝也没留意，手放在门上：
“那我进去啦，阿布老师？”
布丁老师一抬手，拉住她细脖子上的衣领：
“等等。你说帝鳄有用‘说话’回应你，可我不记得他会人类的语言？”
“不是人类的语言。”雪凝摇脑袋，“是类似于一种意识的碰撞传音，很多年岁长的高魔生灵都会的那种手段。”
“‘很多年岁长的高魔生灵’——等等，小鬼头，你到底听到过多少高魔生灵跟你用意识说话？”
“唔？”雪凝刚要开口，又咽了回去。这种现象会不会跟绿色魔法有关，不宜多透露？可是就她所知，人类向动物意识沟通是一种需要绿色魔法辅助的技能，可动物跟人意识沟通，她从前身上没封印、魔法感知还比较灵敏的时候，也没感觉那个过程涉及多少绿色魔法能量吧。
保险起见，她思索了一瞬，才回答：“我感到活得越长的高魔生物，可能因为灵性和魔法都有深厚积淀的缘故，它们在愿意的情况下，能够让人类感知到一点它们的‘意思’。我以前曾经遇到过……唔……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的……很漂亮的巨鸟，还有龙。”她闭上嘴巴，希望能少说就少说。
“龙？”布丁老师吐息出口，年轻大男孩般的嗓音比平日深沉几分，他的眼睛一向是清澈无垠的湛蓝天空，此刻，在晨光中，有那么一瞬间，天空仿佛变成了一对映着熔岩火山的明蓝之镜。
“阿布老师您对龙感兴趣？”
“哼嗯？也不算感兴趣。”布丁老师弯起食指的指节，叩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问，“那头跟你说过话的龙，是什么形态？”
“形态？就是巨龙的形态啊。”
“你确定它是用意识跟你沟通，不是用声带？”
“声带？难道龙还会发出人类语言的声音吗？”
“那你还是孤陋寡闻了一点，小鬼头。”布丁老师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冲她晃指头，“不管怎么说，后来呢？”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