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并不常留在盛安城中,偶尔回来一趟,就时常听到那些守城侍卫,对城中的姑娘们评头论足。
张氏的那位远房外甥女,虽然没见过,但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据说那姑娘也姓张,貌若无盐,生在小县城,平日家里就靠着喂猪做农活为生计,是个纯粹的乡野村姑。
但是她出生的时候,村里有个过路的僧人给她算了一命,说是有火凤凰的命格。家里人都觉得她可以一飞冲天做真凤凰,打小就给她养成了不可一世的傲娇性格。
自从她来了大绥皇都那一日起,就高唱着要让全城的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后来工部侍郎家的小儿子不知被喂了什么迷魂汤,偏要将她娶进门。
那张姑娘认定了自己是皇后命,看不上侍郎家的公子,但又想白拿人家的好处。
几番折腾下来,把工部侍郎家里闹得家破人亡,侍郎小公子承受不住打击,也随着母亲投河自尽了。
有了前车之鉴,就算孟长青不拒绝这门婚事,孟舒玉也决不会同意大哥娶把这么一个嫂嫂娶进门。
“有什么好笑的,婶子这是在给你大哥说亲!瞧瞧这就是郡主娘娘悉心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没规矩!”张氏听到了她的嘲笑,忍不住羞恼道。?
瞧着她对孟长青的温和有礼,全然是因为孟长青为家中长子,早已功成名就,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等日后她的儿子走上仕途,也好帮衬一把
。
孟冬易是习武之人,粗鲁的很,她惹不起。
但孟舒玉身为府中唯一的嫡长房嫡长女,还是长公主的外孙女,日后许婚嫁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反而有可能占掉张氏生的女儿的好姻缘。
再想到是孟舒玉提起的公账一事,让她们还钱,张氏更看她不顺眼了。
“无规不成圆,无矩不成方。规矩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婶子若是执意教我规矩,那不如婶子先学一学规矩?”
孟舒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声音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张氏怔了一怔,木讷道:“我要学什么规矩?”
“怕不是前些日子府中出了好些事情,冲昏了二婶的脑袋?不记事了?母亲与我都是先帝亲封的皇族宗室女,二婶只是大臣内妇,且无封诰命,若是按着规矩,婶子应该与我行礼才对。”
“你……你!让长辈行礼,真不怕夭了你的寿!”
“皇命在身,我又何惧?”
张氏气的舌头都打结了,载着满肚子气愤然离去。
冰释前嫌不成,反又结了一处怨气。
望着张氏远去的背影,孟长青眉间神色凝重,忧心忡忡,“二婶想给咱们房塞人,我拒掉就是了,何烦你再和她顶撞上,凭白背一身怨念。”
原先一直很少说话的孟冬易,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分明是她先欺负的咱们玉儿,一味地忍耐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咱们!”
孟舒玉望向二哥,
投以感激的眼神。在这一点上,这个不通文墨的粗鲁少年,与她不径达成一致。
“二哥说得对,咱们长房不比以前了,迁就讨好只会变成农夫与蛇关系,只有自己强大,这些小人才不敢低看咱们。”
孟长青沉思良久,才露出爽朗的笑容。
“好,不愧是我孟家的儿女,豁达通透。今日的落魄只不过是一场试炼,有朝一日定会重新让他们望其项背!”
孟舒玉回到房中,没有看见杜若,心底就清楚了,杜若定去了母亲房中。
“母亲,玉儿来给母亲请安了。”
她转身来到宁氏的卧房,果不其然,杜若就是在宁氏身边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