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恨秋“嗐”了一声：“人各有志嘛，三哥是拿手术刀的，待学成归来，准比我们几个都有出息。”

    四姨娘笑得欲拒还迎，腼腆又讨巧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

    “我说得是真的。”乔恨秋才懒得奉承别人，哪怕是爹最疼的小妾，在自己跟前也得好好说话。

    “做生意有赔有赚，赚得时候山珍海味，赔的时候裤子都穿不上。谁能保证一辈子赚钱？”

    “大哥身上的担子也重，肩负着咱们乔家。换成那没有担当的，早吓跑了，压垮了。”

    “四姨娘，咱不能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大房和四房不出一点力，大哥还不是照月给咱分成。”

    乔恨秋留洋一圈，也没见过凭借血缘，空头入股的。都是亲兄弟，明算账。所以很多时候，她很佩服大哥。人哪能对别人要求那么高，要求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到。

    四姨娘嗫嚅道：“那也是，天华这孩子是不错。只怕老爷活着的时候这样，以后老爷不在了……”

    乔恨秋不忌讳生死，也没挑她话里的毛病，只含笑道：“嗐，那么远的事想他干嘛？保不齐爹爹长命百岁，咱们都死在他前头呢。”

    “你这孩子——”四姨娘笑着嗔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乔恨秋撒娇一笑：“未雨绸缪是对的，不过四姨娘别担心，这年头手里有技术，走到哪都不慌。“

    “尤其像三哥这样会做手术，是人都有生老病死，去医院看看，多少人排队就医，还怕饿肚子么？”

    “我瞧着三哥错不了，至少比我强。”

    四姨娘似乎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宽慰的朝她眨眨眼睛，方才回到后院帮厨。

    乔恨秋舒了一口气，耳边是戏台上的弦师给了个西皮二黄，接下来是傅安洲唱得《杯酒释兵权》。

    前面有一大段丑角铺垫暖场，她悄悄溜到后台去，瞧见他已经扮上了正在候场。

    难得看他这样紧张，一直不停的搓戏服一角。

    “再揉，再揉让你揉破了，看你怎么上台。”

    傅安洲闻声回头，眼睛里便有了笑意，“你怎么来了？”

    “这戏服又不是纸糊的，哪能揉破。”

    “不过多谢五小姐提醒，伶人对戏服是要爱重一些。”

    乔恨秋不懂这些，只“嘘”了一声，嘲笑道：“傅老板又不是出科第一天登台，紧张什么？”

    “唉——”说来惭愧，傅安洲不免有些汗颜：“第一天登台有我爹爹带着我，也没这么紧张。”

    她有些不解。

    “是因为给你家唱戏才紧张呀，怕砸了乔大爷的戏园子。”傅安洲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

    可怜有帷幕挡着，台下那些戏迷看不到。不然实在难以把他跟戏中的一代枭雄“宋太祖”联系起来。

    乔恨秋嗤地一笑：“瞧把你吓得，我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怕这个。”他又开始犯傻了。

    她明白的，只

    是故意逗他呢。

    “放心吧，有我罩着你。你折在台上，我也能把你黏起来。”

    傅安洲十分配合的拱手作揖：“如此，提前谢过五小姐了。”

    她还是用帕子捂着嘴乐。

    倒是他，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回来啦。”

    她不知道他突然犯什么傻，“我可不回来了嘛？要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咳！”他曲起手指，抵在唇上，含糊不清的问了句：“我是说，你跟霍军长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她睁大眼睛：“你希望我定下来吗？”

    “咳！”他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