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恨秋咽了咽唾沫,不知他来北平干什么来了。
从前想他想得癫狂,后来只剩一点点哀愁因思念,如今那股劲儿过了,灰烬都不剩了。
就在前几天还盼星星盼月亮想见他,如今不仅没了这心思,还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藏一藏。
她既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懒得看见他,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汽车不会停止,穿过北平的主街,拐了个弯,再行驶一段,便到了乔家的大宅院。
她从车上下来,别别扭扭的往里头走,鹿鸣等着接她的书包,看她一副鬼附身的模样,还以为是她欢喜得疯了。
“小姐,姑爷正在前厅坐着呢,婢子服侍您洗了澡、换了衣裳,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见他。”
乔恨秋似乎有些苦恼,悻悻道:“可得了吧,我没这力气,他又不是外星人。上回我去见他,也没看他准备得有多隆重,没得叫人恶心。”
鹿鸣平白被训,没有一丝委屈,还在劝着:“男人跟女人哪能相提并论,男人的容貌有什么紧要。”
乔恨秋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个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的男人。
脱口而出道:“若是紧要,男人的相貌也很紧要,没有平白无故让女人容貌焦虑的道理。”
“若是人不可貌相,姿色平庸的女性也能做出丰功伟绩,不该被轻视。”
鹿鸣听不明白小姐的话,只觉得小姐是在学堂里读书读傻了。
叹了口气,道:“小姐,女人是水
做的,跟男人硬着来,没有好处。”
“适当示弱撒个娇,还怕男人不心疼吗。低头又不会少块肉。”
乔恨秋从前只听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今在自己家里,还要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我没有对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我只想求一个公平。”
她没找几个好哥哥肉麻一番,给他上眼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是对他格外优待了。
待回到自己闺房放下书包,果真没有梳洗打扮一番,却也不想屁颠屁颠去见他,好像自己离了他活不了似的。
她不去,那个狗男人便想着法子薅着他去,她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小厮过来传话:
“四小姐,老爷说请您到前厅闲话。”
“欸!”乔恨秋嘴上答应着,突然想起了梳洗打扮的好处,至少可以再磨蹭一会儿。
“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就到。”
“是。”小厮弓着身子,轻脚后退,缓缓退了出去。
乔恨秋不想刚从学堂回来就去见他,随即叫鹿鸣唤了水进来沐浴更衣。
磨蹭得天都快黑了,才出门去到前厅见他。
有日子没见,他过了一个冬天似乎被捂得白了些,细皮嫩.肉称不上,军旅出身端坐在那显得颇为一本正经。
大概不是在自己家,那玩世不恭的神态便收了起来,只有晚辈见长辈时的规矩和拘束感。
瞧见她进来,霍鸣九的眼睛便掉在了她身上,不
由自主的牵起了唇角。
“爹,娘。”乔恨秋打了声招呼后,便乖巧的坐在娘身旁,又同几个哥哥相视一笑,算作见礼。
乔父清了清嗓子:“没看见霍郎么?”
乔恨秋终于肯舍给他一个眼色,走过场般,别别扭扭的看了霍鸣九一眼,问候道:“九哥哥。”
霍鸣九嘴角笑得更开,险些咧到耳后,重重地“欸”了一声。
乔母会心一笑,人凑齐了,便宣布着自己的安排:“霍郎难得有空来一次北平,需得多住几日,也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乔恨秋不喜欢父母对霍鸣九过分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