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眼睛一横,十分有骨气地道:“走就走!谁还稀罕帮你了?!” 苏尘气得牙根痒痒,他出手救一次人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到了她这里倒好,居然还敢说话刺他! 白芷也来气,我都说了要帮你了,你还赶我走,嘴里蹦不出一句好话! 白芷转身进了那小木屋,中间是正堂,左右两边分别有两扇门,而正堂中间,摆着一张矮矮的方几。 见自己的短剑放在桌上,白芷上前拿过短剑,走出门时,苏尘仍旧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晒药,颀长好看的出尘背影却连个头都懒得回。 白芷心中微微一痛,那个乖巧听话的楚秦玉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 听见宿主心声的圆子忍不住腹诽:听话乖巧那都是在您面前的伪装啊!平时的时候他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芷拎着剑走出小院,顺着山坡往下走,丛林郁郁葱葱,山鸟鸣叫清吟,她听见有溪流的声音,就想要靠过去。 “宿主,你不会是真的要下山吧?”圆子有些担心地道,若是下山了,宿主这辈子还怎么完成任务啊? “当然不了。”白芷哼了一声,“但是现在我不走一趟,岂不是白白让他看不起我?” 白芷就这么拎着剑,穿着一件空空荡荡的中衣在林子里面乱走,阳光和煦,春风温暖,比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苏尘不知道要可爱多少倍。 而走着走着,白芷突然被小溪附近的一棵小苗给吸引住了。 这个东西似乎和刚刚苏尘晒的那个很像。 白芷走上前,只用了一眼就辨认出那药草就是苏尘所晒的品种,忍不住想了想,要不要替他摘下来? 不过这东西她也不会采摘,万一弄坏了被他骂一顿更是得不偿失,还是就守在这里等着他吧。 于是,白芷便在边上席地坐下,靠在树上假寐。 另一边,苏尘依旧安安静静地晒药,他住的地方久违地有了一次人声,短暂的沸腾之后又归于冷寂。 木屋,他,药草。 这是他这么久远的生命里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东西。 刚刚那个生物……姑且算个生物吧,也不过是他漫长的岁月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约莫到了午时,苏尘收拾好了药草,娴熟地给自己炖了一个萝卜炖野兔的汤,清汤寡水,但也还算鲜美。 天色渐渐变暗,白芷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胳膊腿,有不少小虫子咬了她好几口。 咕噜…… 肚子也饿了…… 算起来。她昏迷了三天,今天一路走下山甚至还没有喝一口水,真是饿死了! 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力气去找吃的了,夜晚降临,四处都空空荡荡的,只有轻微的虫鸣和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白芷突然后悔了,她要那点面子干什么呀,苏尘都不打算把她赶走了,她就是死皮赖脸赖在他家里,现在估计还能吃饱穿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数羊呢! 现在她坐在扎人的草地上,看着被层层叠叠的参天大树遮盖住的天空,漆黑一片的丛林里似乎处处都暗藏着危险…… 夜深露重,只穿着一件单薄中衣的白芷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无助地抱紧自己的膝盖,艰难又悲伤地护住自己的剑,将几只觊觎这棵药草的老鼠斩杀在剑下。 天冷,白芷也没能睡得多深。 直到天再一次蒙蒙亮的时候。圆子突然响了起来:“宿主宿主!苏尘来了!” 白芷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双白布鞋。 圆子的提醒……可真是有够及时的…… “哟,这不是说要自己下山去的人吗?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苏尘拄着登山杖,看着正像一个脆弱无助的孩子一样紧紧抱住自己的小人,那一点点小小的身影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不用把脉他也能看出她一宿没睡,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上面还挂着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亮晶晶的东西。 白芷轻轻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边上的一棵药草,道:“喏,你晒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