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什么?当然是憋着一肚子怒气,没找刘清报仇了。
天底下的父母亲,大多都是一样。瞧着特别嫌弃自个儿儿女,你旁人他一根手指头试试?不跟你拼命才怪。
帝王家也不例外。
只是帝王家相比寻常百姓,更需要瞻前顾后罢了。
赵炀嗤笑道:“自称为读书人,其实读过几本书?如今天下,靠你那点学问,有什么用?相比你们这些人,我更愿意听道门学问,如同那书上所说,有精而不使,有神而不行,契大浑之朴,而立至清之中。”
刘清淡然道:“那本书,我也读过,以皇上言语来看,也是个只读书,去过战场却没行走人间的。”
照这位皇帝心中所想,如今儒道,就是哀世凑学,不知原心反本的存在。
刘清觉得,这本书上所言,道理极多,只不过对道门推崇,却有些打压儒道。
也是,那篆写书本之人,本就是为规劝一国君主行那无为而治所写。
真不愧是在南山脚下,皇帝也近道也?
换作刘清嗤笑发问:“既然如此,那你当劳什子皇帝?由着赵桥天性,就养出来怎么个玩意儿?”
赵炀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毕竟是马背上的皇帝,读书治学,与人吵架,还是欠缺几分。
“平心而论,你打死赵桥,我也没道理去惩罚你,毕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我一个当父亲的,要是不做点儿什么,也太不是人了。”
于皇帝来说,刘清打了那么个玩意儿,该赏才是。于父亲来说,不给儿子出气,那还当个什么父亲?
这就又扯到亲疏与是非上去了。
刘清摘下酒葫芦,小口灌了一口。不着急,如今破境,静太大,也不晓得多少后手没出来呢。你赵炀想你的,我想我的。
钟灵儿被钟繇从那丹房救出之时,孟晚山已经发现了端倪。
至于有那月宫樵夫去院中害槐冬,刘清是真没猜到。行走天地之间,每日见着的人怎么好都去探视?况且有些存在,光看是看不出来的。好在白骨真人有先见之明,给了一瓶画恧泉水。
画恧泉,化女泉。
当年徐真人因为这
事儿错失机缘,可他得道之后,结庐泉水一旁,也是不晓得守了多少年了。
摆摊儿老者也是个异数,刘清是真没想到,一个长安城摆摊儿二十年的人,居然是那最早自称天子的皇家之后,真正的受命于伪天的存在。
现在想来,那位前辈当时说自个儿年轻时也学过篆刻,是否在有意暗示?
毕竟八臂神魔已经冲到枯陀寺,那位手持“受命于天”的前辈,却由始至终也没出手。
至于城东那地龙,不过是姜夫子借着气运汇集之时,钓起那“小偷儿”而已。
最让刘清没想到的,是那尤仲,居然夺了肉身。按漓潇说,应该在天庭中还是个神位不低的。
遗憾的是,自个儿始终没能见着爹娘。
不过潇潇替自己见过了,也是好的。自个儿手掌中的乾坤玉里,可还有一枚玉简没看过呢。
这几日就要与漓潇身,前去酆都罗山,还不晓得到时候会有什么意外。
反正一路走来,压根儿就没太平过。
收回心绪,转头看了看这位皇帝老爷,瞧着该是想好了。
赵炀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赵桥要是学好也就罢了,要是不学好,那这仇我不报了。”
刘清只是喝了一口酒。
你报不报仇,与我何干?我刘某人反正是从没觉得赵桥不该打,没打死,那是因为袁明书的一番话。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