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护着,可你也不至于把这个家败成这样,这叫我咋办?”
说着摇了摇头,几步走到树底下,几下刨出了个土坑,里边儿安安静静躺着个木匣子。
刘清将其掏出来,取出个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木匣子,看了看里面东西,苦笑着摇头,“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还跟以前一样。”
木匣之中,有一本线装拳谱,封面啥都没有,是一本无名拳谱。底下那柄长剑,瞧着十分古朴,通体泛着青锈,两侧剑身各有篆文,可刘清愣是没看懂。
这两样东西刘清打小就喜欢,只不过那时候刘老爷子打死不让他练拳,都不让翻开看,还当着刘清的面把拳谱跟长剑埋了,说要是敢偷偷取出来,就不用再姓刘了。后来独自离家,一晃神就五年过去了,没想到这长剑居然锈迹不增,拳谱也并未受潮腐烂。
少年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左看右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这才苦兮兮道:“老子今年才十六岁,小时候练武不让练,搞的我空有一身神力,现在念书念得好好的,又跑回家收拾这个烂摊子,这叫我如何是好?”
抱怨归抱怨,还是翻开那本书瞅了一眼,一看之下,刘清没忍住大骂不停,“我他娘的,小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合着给我一把剑一本书,教我做神棍怎么地?”
那本书前头都在讲拳法,拢共也就九式,刘清看了一遍就记下了,可最后一页却画着几幅图,一旁还写着几个字,“仗剑作法,踏罡步斗,敕起五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睡不着,刘清便按照拳谱中的法子演练了一番,一练之下就好似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天光大亮,青衫少年出拳不停,带起风声无数。
回过神来,刘清摊开双手,微微张开嘴巴。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某一扇门,自小便觉得难以发挥的力道,现如今居然被凿通,竟是有了那种酣畅淋漓之感。
打小自己就一身怪力,横行乡里,是十足的小霸王孩子头儿,可慢慢长大后,他总觉得自己的力气没办法完全用出来,就好像自身是个大水潭,可每次都只能用溢出来的那一丢丢水。
刘清猛地往前一步,深吸一口气,一脚轻轻踩在石板路上,再抬脚时,已经有个脚印烙在石板之上。
少年人猛地皱起眉头,再次抬头看向那棵槐树,小丫头槐冬也叽叽喳喳的跑来。
刘清笑着抱起槐冬,心中自言自语:“这下我真的信了。”
槐冬其实只比刘清小四岁,可这么些年来,她好像怎么都长不大,一直就是五六岁的模样,刘老爷子在世时就没少花大价钱请郎中,可看来看去,谁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个什么情况。
可现在,刘清知道了。
十年一木,千年一槐。
多年的扶舟县,经常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者来乞讨,大家伙儿都管他叫安老三。寻常人家施舍饭菜,总要安老三唱几段老腔才行,唯独还是个小孩子的刘清,每次都只给他吃的饱饱的,也不作贱他。
所以那个安老三最好一次出现在扶舟县时,就当着刘清的面,给了刘老爷子一本拳谱与一柄剑。
安老三离去之前对刘清说过一句话,你妹妹不是人,惹得刘清差点揍了他。
那时那个老乞丐笑着说了句:“十年一木,千年一槐。”
……
年幼时的玩伴,刘清没几个想见的,唯独有个家伙,刘清想与他见一面,破天荒喝顿酒,可那小子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听人说是被个老道士收了做徒弟,跟着云游四方去了。
这些年刘清在东海之畔的观水书院,虽说圣贤书读了几箩筐,可肚子里那几箩筐书也没法儿倒腾出来换钱用,哪怕现在他相信这世上真有仙人存在,家也得保住是不?至于老头子留的十文钱,刘清压根儿没打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