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您要的瓷碗、清水已备好。”
“袁夫人,这是荆条,都用细棉布包好了,请您过目。”
一大早,素珊、素瑚二人,就按照袁夫人的要求,准备好了授课需要的一应“道具”。
袁语风拿起荆条,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大为满意,“有劳了,我授课之时不喜旁人在场,二位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素珊、素瑚面面相觑,看这架势,袁夫人是要对自家小姐下狠手了。出于贴身侍女的本分,她们也想在场,哪怕能替小姐挨打也是好的。
不过辛夷却好似感受不到袁语风的深意,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遭遇,简单挥挥手便让二人退下了。
“怎么着,袁夫人?这是要教训我不成?”
“大师姐,我哪敢啊~”袁语风讪笑着,现下再无旁人,她也就不端着了。
“昨晚这出戏可还好看?”辛夷端起茶水,整个人窝进宽大的太师椅中。
“还不错,就是这二小姐也着实蠢了些。”
“怎么说?”辛夷倒是来了兴致,她印象中的楚琳琅可谓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了,人人都夸她聪明,赞她机敏,这样的评价还是头一次听到。
袁语风努努嘴:“看这样子,她和刘家见面也不是一两次了吧?估计早就得知自己的身世了,多少次铲除后患的机会都没抓住,现在可倒好,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袁语风这番说法,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震得辛夷是头皮发麻,背后涌起一阵阵的凉意。
前世她长在刘家,家境称不上是有多富裕,不过也比同村的人家好上太多,而且养兄刘思文还能上得起私塾,这一上还是十多年。若是仅凭家里那几亩贫瘠的土地,恐怕养活一家子都是个问题吧。
后来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家里好似突然富了起来,耕地也早早租给了隔壁邻居,一家人还搬到了城里住。刘思文更是上了个不错的学堂,结交了不少学子,之后还中了秀才。
若是刘家早早就和楚琳琅相认,那这一切也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毕竟刘氏夫妇二人,当初可把自己看得死死的,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连亲事都没给她张罗。要不是刘思文后来学会赌博,还欠下了一大笔钱,刘家这才想把她卖了抵债。
自己那时候也只是当做农户女被抚养长大,能有什么见识,敢在被买进赌坊的路上跑掉,已经算是鼓足了勇气。如果没撞见徐嬷嬷,恐怕她上辈子,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谁吧。
没想到今日袁语风的一句话点醒了自己,辛夷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前世所受万般苦楚,一环扣着一环,皆是被人设计好的!
她气极,怒极,也痛极!
辛夷扬手,把桌上的一摞白瓷碗挥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袁语风惊呆了,因为她从未见过辛夷如此情绪外露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大师姐怒发冲冠。
“辛夷师姐……”
“我无事,就是想到了什么,她真的是蠢啊。”辛夷闭上了眼,语气嘲讽,也不知是在说谁。
重生后她只是想躲开这样的命运,自认为踏上修行一道,就不会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了。哪成想造化弄人,如今她还是迫不得已,再次踏进了这靖安侯府的大门。
半晌后她睁开了眼,恢复了平日里天机宗首席大弟子的镇定自若,只不过眼底不再是一片淡漠,而是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刘家,楚琳琅,你们真是好得很啊!
从前是她辛夷识人不清,就像个扶不起的阿斗,落得如此下场也全赖自己不争气。
往事她可以不再计较,不过从今往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你们再来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