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的话音刚落,城门之外便来了一行行人。几个仆从抬着一架摇椅,旁边跟着一位中年妇人,急匆匆赶着路,与那摇椅之上
的人耳语着什么。
城中百姓都聚集起来向外看去。
摇椅之上,一把遮阳伞挡住了视线,白皙的脚踝自锦丝薄纱长衫之中裸露出来,凉在这初夏的阳光里,甚是晃人眼。
宴辞垂眸眨里眨眼,风沙迷了他的眼,有些生疼,再抬眼时,摇椅已行至面前,椅上之人斜依着棉枕,微微抬起伞柄,墨发微
卷稍乱,紫色薄纱遮不住肩处的白皙嫩肉,一双含水烟眸向他三人直射而来,温软的如同初春的雨,深秋的落叶。
看着这张脸,宴辞竟有些恍惚,他眼前的那张脸,在他面前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初微瑶那张寒冰般的容颜,美艳的不似人间
之物。
但这眼睛,实在太不相像了,初微瑶长了双桃花眼,眸种不含水,浸着的是深秋腊月的薄冰,映着她整张面容都冰冷无情,肤
色比眼前的女人还要白,唇色未施脂凝,粉若桃瓣。
师尊的面容,他许是比旁人记得更清楚些!
他略顿,继而一声轻笑。果然,这世间美女,与师尊相比,也不过如此而已。
摇椅擦肩而过,女子的目光生生落在了宴辞身后的初微瑶身上,直至留了背影,才肯罢休。
宴辞回眸看了眼身后那张薄冰般的脸,怎么看都是比刚刚那女子好看上几分,就是因生的太过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者气
息,令初微瑶脱离俗尘。
宴辞呵呵一笑,看着师尊,自己也失了神志,直至手掌落在头顶上,才回过神来
沈倦收了手,道:“看师尊做甚?”
宴辞轻哼一声:“总比你看那上官少主要好!”
沈倦脸色一红,他气恼的避开了宴辞:“胡言乱语!”
宴辞轻轻一笑,往日的沈倦,大气之中透着儒雅,文书笔墨人人称赞,气息内敛,剑术却刚猛,有人称赞他温润如玉,也有人
称赞他血气方刚。今日屡次三番因着上官肖雪失了面子,怕是与那上官肖雪结下梁子了。
出了城,三人便御剑飞行了一阵子,沈倦飞行的摇摇晃晃,险些从剑柄之上摔下去。
初微瑶扶稳沈倦,对着身后的宴辞,竟难得的恨铁不成钢:“回去后学不学御剑术随你,但下次莫要再连累了为师这把神兵,你
若是下次还不会御剑,就这般长路,你自己走回去,为师不拦你!”
“啊!师尊,不带这样的吧!沈倦他也不会呀!”
“沈倦那是天生的。你们两个,回去后各有自己的一番交代,”似是想起了什么,初微瑶脸色一沉,睨了眼宴辞,加了一句,“尤
其是你,宴辞!”
宴辞苦着脸,显得很是可怜巴巴:“师尊,弟子第一次出山,你要体恤弟子呀!”
初微瑶勾了勾唇,目光却没有要笑的意思:“你让为师体恤你,便等个百八十年吧!”
百八十年!
宴辞撅了撅嘴,实力卖萌:“师尊!”
可惜,初微瑶不吃他这一套!宴辞喊了几声,便悻悻然作罢!
“师尊,弟子有些问题想请教!”许是实在看不下去宴辞的撒娇卖萌,沈倦便打断了他。
“说!”
“师尊至今高岁?”
这问题一提,宴辞便惊讶的张大了口,他的确没想到沈倦这般大胆,竟问世人都不敢问,却又很想知道的问题——瑶光仙尊的
年龄。
相对而言,初微瑶脸上却没多大变化,他沉默了须臾,转眸对着沈倦一笑,宛若初春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