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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多行加耗,这时风评已经每况愈下,是以减征漕粮之事,本也是自己乐意为之,可阮元提出一个优待条件,多半后面就会有更难的事要自己做。也就继续问道:“阮中丞,若能将加耗减至乾隆五十五年之额,虽说不能尽除其弊,但对于宽纾民力,自也是大有裨益。可这漕赋之事,从来难行,大人虽

    规定了酌减数额,可下面这些收粮的官吏,却未必听啊?要是他们一面欺瞒大人,一面征粮如故,却又如何是好?”

    “若是如此嘛……”阮元思忖半晌,渐渐有了办法,道:“余帮主,这收粮之事,由本地官吏办理,确是定制。可即便如此,朝廷并无其他规定,说我巡抚部院便不能监办啊?是以我也想着,以后收粮,我必定派遣巡抚部院吏员前往监办,我幕中多有筹算之人,到时也会一并前往,这样下面官吏得抚院监察,自然也会收敛了。不过……”说到这里,阮元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余帮主,这滥征加耗之事,我想漕帮水手,也多有参与吧?”

    “阮中丞这说的是哪里话?咱这嘉白帮,平日也是想要个好名声的,怎么可能和那些贪吏一起坑害百姓呢?”余得水听着阮元这句话,似乎也有些心慌,忙笑着解释起其中经过。

    “余帮主,我这次南下杭州,对加耗之事,也多有打探,沿漕百姓,多有言及漕帮水手偷卖漕粮之事,或许并非帮主手下之人,可这种人却不少啊?帮主可否保证,属下绝无此类假公济私之人呢?”阮元从容道。

    余得水看着阮元,也渐渐清楚,漕运中的许多弊政,阮元定是早有了解,否则这时不会如此从容言事。想到这里,也不禁摇了摇头,叹道:“阮中丞,其实沿漕水手有些盗卖漕粮之举,老夫也是清楚的。嘉白帮不算多,可若是严查,只怕有些人也难逃干系。其实话说回来,做水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咱这里水手一般能拿二两现银,其他各帮呢?有些只怕北上一次,三五个月下来,都拿不到两贯钱的。而且现下天下百物,都渐渐贵了起来,就是满打满算的二两银子,其实也不大够用了。所以有些水手家中贫困,便只得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也没办法。当然了,老夫这里一直是严查盗运之事,若有水手自带土产逾制,或私贩漕粮多了银子,咱嘉白帮从来都是严办,绝不容情的。”

    “余帮主,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给皇上上疏,将你等漕运水手困顿之状,言于朝廷,眼下朝廷已定了旗丁饷银酌情增补,水手本与旗丁无二,用银之数,自然也

    要再增加一些。依我之意,酌定头舵增银一两五钱,其余水手,工钱各增一两,帮主以为如何?”让余得水又一次意想不到的是,阮元听了自己的辩解,不仅没有驳斥自己狡辩,反而主要求为水手增加工钱。而一两银子或许对自己而言微不足道,对普通水手而言,却是工钱涨了一半,如此厚利,自己又有何可拒绝的道理?

    “阮中丞,若是如此,我嘉白帮上下人等,定然感激中丞眷顾之恩,来日中丞若有何差遣,嘉白帮也必然全力以赴,方能报中丞相助之万一。可中丞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只要是我等力所能及之事,小人一定加派人手,定要让中丞满意才是。”余得水清楚,阮元这次来到漕帮,一连为自己解了两大难题,若是自己不能回报,日后运河一路,自己声名是必然保不住了。因此,只有他更进一步,全力帮助阮元,才能维持巡抚部院和嘉白帮的关系。

    “既然如此,就麻烦帮主了。”阮元这才将陈阿三劫盗南沙,盗匪横行,难觅踪迹之事,说了一些与余得水听,这时四下无人,自然也只有二人知道其中消息。说到具体布置时,阮元也并未全部言明,只是说道:“钱塘江以南,我自有办法,只是江北这一带,眼下官兵乏人,若只差各县衙役前往,又担心多有疏漏。是以相请帮主派人前去,帮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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