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863;辄长篇大论,反显得有才学呢。学生……学生也不是说这汉学之道不对,只是辛苦学习,却不为人知,心中……心中也实在有些不平。”
端木国瑚一边说着,一边也担心阮元听了,会指斥他不学无术,可话一说完,抬起头看阮元时,却只见阮元神色温和,绝无责怪之意
。阮元想了一想,答道:“子彝,你有此疑问,也是常事,想来在座各位,多半心中所想,也和子彝一般,是吧?也好,今日我便讲讲,我对这儒经注疏之事的看法。子彝说的是,明末俗儒,多有空谈心性,连日长篇大论而炫人耳目之人,可明末天下丧乱,民不聊生,这些俗儒空言的心性,有有何作用?他们一边以圣人弟子自居,一边所作所为,却全然不和圣人本意,这样的前明,能不覆亡下来吗?是以亭林先生、梨洲先生眼见天下易代,深有所感,方知读书做官,但凡行事,全在一个‘实’字,做官要‘实’,便应留心细务,熟知自己分内之事。读书要‘实’,便应深究圣人微言之本意,方能承继圣人之道。不读汉唐注疏,不知《说文》之释字,又如何知圣人之言,其原意是什么呢?若不知圣人心意,空言理欲之辨,心性之言,便是失了正道,妄出己意,以一人之是非为是非,这天下焉有不乱之理?至于做学问,也当追求一个‘实’字,由此,山形水系之变迁,金石碑版之著录,无一不当研习,方能识史籍之真伪,明地形之变化。若著书立说,只是立论新奇,诳惑众人,那这些人表面的长篇大论,也不过是真正精通学问之人眼中的笑柄罢了。”
“老师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只是那空言立论之人实在太多,也容易让寻常俗人相信他们啊?我们这引经据典,反倒要麻烦很多呢。”座中另一位学生说道,这人名叫赵魏,是阮元正月在杭州主持院试时,新取录的学生。
“晋斋。”阮元笑道,赵魏号晋斋,故阮元以号称之。“我等读书明道,所为何事,难道我们了解了圣贤之道,还要与那寻常俗人一般见识吗?若是这样,那这读书之用,你们看得也太窄了啊?这读书之道,根基为先,若失了根基,之后便偏离了圣人本意。可根基打好了,也不能就此止步不前,你们说是也不是?明圣人之道,有所依据,之后便要将这有理有据的圣人之道,阐述抒发而出,这才是我等治学的目的啊?而且到了那个时候,虽然你等讲学要比那空言妄论之人晚上一些,但字字得训诂,句句有依据,这样你等
说起话来,也比那不识圣贤本意的俗儒要自信得多呢。”
看赵魏犹有不解,阮元也继续指导道:“晋斋,这孤山上的行宫,你可见过?若是见过,你且与我说说,这行宫风景如何?”
赵魏对这个问题倒是不陌生,道:“老师,学生游船过西湖时,这行宫却也是见过的,宫墙之上,吊栏画栋,金砖碧瓦相映,更是气势浩然,令人肃然起敬啊。可不知老师问这个问题,却又是何意呢?”
“那你可知,吊栏画栋,是何物承载于下,金砖碧瓦,又是如何悬于空中的呢?”阮元道。
“这……吊栏画栋嘛,想来下面应是上好的大理石,还有那所谓……所谓合抱之木吧?金砖碧瓦之下,当是青砖了,只是行宫我也只见过数次,并未靠近来看,是以其中尚有何物,却是不清楚了。”赵魏道。
“你所言不错。”阮元进一步开导道。“其实无论行宫,还是这杭州府学,都是青砖木石,作为根基而成。晋斋你可想想,若是眼下要你来负责设计这行宫,你徒知金砖碧瓦,华丽庄严,却不知砖瓦之下,其根基为何物,那这行宫,你可设计得出么?若是这行宫所用柱石,不得精心取材,所用砖瓦,不得悉心烧制,只怕外表设计再是精美,也会因内部根基不稳,终究是要崩塌的啊。”
“当然了,有了根基,便要考虑外部之事,修建宫室